她覺得此刻的氣氛很怪,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
最終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任由這種古怪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而距離他們沒多遠的那對情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等夏安安兩人重新上路的時候,雙方依舊沒有半點的交談。
就這樣默默的一前一後走着。
一直走到了山頂才停下腳步。
此時已經四點多了。
夏安安看着天際露出的那一線白光。
看着遠處翻滾在一座座山峯之間的白雲。
略微壓抑的心情,瞬間就豁然開朗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想了。
眼下的美景可不能辜負啊。
她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幾步。
似乎這樣能夠更靠近那翻滾出的雲霧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空變成了灰白色。
而這個時候,一點金光漏了出來。
瞬間灑落在那些山峯間的雲霧上,彷彿是渡上了一層金光,閃閃發亮。
美得不可思議。
夏安安漂亮的大眼睛睜的圓溜溜的了。
一眨不眨的欣賞着眼前的美景,生怕錯過了一星半點。
等到那輪紅日徹底升起的時候,樹林裏的每一片葉子,腳邊的每一棵小草。
全都沐浴在了這閃閃發亮的陽光中。
世間萬物,都是那樣的美好。
“好看嗎?”
一到淡淡的嗓音突然傳進到耳中。
但夏安安沒有回答,依舊是呆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這一幕。
而問話的人也不在意,只是自顧自的繼續開口。
“很多年以前。”
“我答應過一個人,每年都會來陪她看日出。”
“但她失約了。”
“在那一次以後,我就再也沒看過日出了。”
“直到今天。”
“你說,如果她看見了面前的這一幕,會喜歡嗎?”
範哲修在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默默的轉頭看向了身旁的女子。
眼神有些灼熱。
夏安安想繼續無視都不可能。
只能垂下眼眸,沒什麼情緒的回了句。
“我怎麼知道?”
現在來跟她打感情牌了?
雖然聽這傢伙談起16年前的約定,內心是有些許的觸動。
再配上此情此景,時間彷彿又拉回到了當年。
可就算是這樣!
也別想輕易的獲得她的原諒!
自從她回國以後,天天相處,並且給予各種暗示。
對方都沒猜出她的身份來。
這算真正的想念嗎?
光記得約定又如何?
夏安安想到這裏,眉頭微微皺起,神情也更冷了幾分。
她就是這樣一個小氣巴拉的人!
面前這位再加上那姓霍的,不管他們嘴上說着如何的想她。
對於她這個名字的反應又有多麼的大。
只要沒認出她本人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通通都是空的!
“安安。”
“我知道你……”
“行了。”
“現在太陽也已經出來了,我們下山吧。”
“別讓歡歡樂樂等久了。”
夏安安甩開了握在自己手腕上的那隻大手。
淡淡的吐出這番話後,就率先往下山的方向走去了。
範哲修見狀眉頭死死的皺起,心裏有些堵得慌。
在看過這場日出以後,多多少少都能夠勾出一些這丫頭當年的記憶吧?
本來是想借着這個機會,將牌攤開。
可現在的結果……爲什麼感覺更糟了?
範哲修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臉色有點難看。
也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
但此時此刻,也只能快步跟上夏安安的腳步。
在這下山的過程裏,範哲修幾次都想和夏安安搭話。
但全都被對方給岔了過去。
最後的結果,就是兩人沉默的下了山。
然後回來酒店。
夏安安看見歡歡樂樂的那一刻,才重新展露了笑意。
這也讓範哲修悄悄的鬆了口氣。
在經歷了連續的失敗以後,他的要求已經一降再降了。
從最開始迫切的想和這丫頭相認,到之後試探着相認。
再到現在,對方別再進一步生氣就行。
不然就慘了。
而在剩下的時間,範哲修巧妙的利用了歡歡樂樂。
又拉近了一些和夏安安之間的關係。
兩人之間古怪的氣氛,也終於得到了和緩。
但當他們回到a市的時候,天色就已經徹底的暗了下來。
範哲修直接把夏安安送到了學校門口。
“這兩天謝謝你了。”
“歡歡樂樂們都玩得很開心。”
他看着下了車的女孩,趕緊搖下車窗,快速的說了句。
夏安安扯了扯脣角。
“沒什麼。”
“都是爲了歡歡樂樂,用不着道謝。”
“我也要感激你讓我看到了這麼美的日出。”
她客氣地回了兩句。
但話音剛落,熟悉的聲音突然傳入了耳中。
“日出?”
這兩個字裏帶着點疑惑,卻又帶着點壓抑的怒火。
夏安安立刻轉頭看去,只見閻天行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冒了出來。
此刻正目光沉沉的盯着坐在車裏的範哲修。
又再度開口。
“你這兩天是和這小子在一起?”
說到這句話時,怒火已經很明顯了。
夏安安猛然回神,趕緊小跑了過去。
親親熱熱的抱住了閻天行的手臂。
莫名有種被家長抓包乾壞事的心虛感。
但還是硬着頭皮道。
“爸爸!”
“這是我大學的同學啦。”
“這兩天是有點事情想讓我幫忙,然後剛好去某個地方看了個日出。”
“沒關係的啦~”
她輕輕的搖了搖閻天行的手臂,軟軟的撒起了嬌。
閻天行卻是冷笑一聲,直接大步走上了前。
“我是安安的爸爸。”
“請問你和安安是什麼關係?”
他只要一想到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兩天假期,自己的寶貝女兒,竟是和麪前的臭小子度過的。
心裏就難受的不得了!
也後悔當初爲什麼不問清楚,安安到底是跟誰出門。
對方是男是女這類的問題。
現在好了,竟然有人敢來拐他家安安了!
閻天行一想到這裏,就火冒三丈。
而車裏的範哲修在愣了片刻後,立刻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很是恭敬的打了聲招呼。
“叔叔您好。”
雖然不知道這丫頭的爸爸,怎麼又變成面前這位不認識的人了。
但夏安安既然沒否定,那面前這男人的身份也沒什麼好懷疑的。
閻天行卻根本不喫這一套。
只繼續追問道。
“我問你和安安是什麼關係?”
“男女朋友?”
此言一出,在場的另外兩人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