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反問道。
從這傢伙的臉色看來,以及剛剛那通電話言語間隱約流露出的焦急。
她都不覺得事情有這麼簡單。
但面前的青年卻微笑着堅定點頭。
“是。”
“你只要陪我去喫頓飯就行。”
“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我都會解決好的。”
範哲修表情很真誠,看向夏安安的眼神也毫不退縮。
並且任由她打量。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有些許的古怪。
不過夏安安也沒有讓範哲修多等。
沉默了大約十幾秒,就爽快的點頭答應了。
算了。
看在這傢伙確實是遇到麻煩了的份上,就幫她一幫吧。
反正這人自己也說了,她只要喫飯就行,其他的事情他會解決。
當然,就算遇到範哲修解決不了的事。
夏安安也有信心自己能解決。
她想到這裏,眼中快速的閃過了一抹亮光。
而兩人在這件事情上達成一致以後。
就只能把送歡歡樂樂去夏安安住所的事情,稍稍的往後移了移。
又打電話叫來鐘點工,讓對方幫忙照看一下歡歡樂樂以後。
範哲修和夏安安兩人才重新開車離開。
這次足足的過了大半個小時,黑色的奔馳才停在一棟建築的門口。
夏安安扭頭看向窗外那棟熟悉又陌生的建築。
臉上出現了些許恍惚的神色。
她還記得這裏。
是范家的老宅。
只是……在這裏範哲修又會遇到什麼麻煩事呢?
夏安安有那麼點疑惑。
不過也不等她多想,身旁人的聲音就傳入了耳中。
“下車吧。”
而下了車以後,兩人就向着那棟宅子走去。
直到踏進客廳,夏安安一眼瞧見裏邊的場景時。
瞬間就明白了範哲修現在所遇到的麻煩。
只見和範老爺子相對而坐的另一個老頭身邊,正坐着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
此刻正眼巴巴的瞅着他們。
更準確的說,是瞅着她身邊的範哲修。
夏安安心情莫名跌倒了谷底。
斜了身邊的人一眼,又冷哼了一聲。
感情這傢伙是回來相親的?
那這哪是麻煩?
明明是大好事啊?
叫上她這個多餘的人,可真是多此一舉了。
夏安安有些陰陽怪氣的想着,渾身的氣壓都低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反正看着面前的場景,就覺得糟心。
尤其是那個女孩從沙發上站起,脆脆的喊了一聲“範哥哥”。
並且飛快跑過來的時候。
夏安安的眼神都冷了下來。
但好在範哲修這傢伙也還算有眼色。
在那女孩撲過來的時候,一閃身就準確的躲了過去。
並且直接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有話就好好說。”
言語間帶着那麼幾分警告的意味。
那女孩嘴一撇,瞬間就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範哥哥!我……”
她想要繼續說點什麼。
可這個時候眼神剛好掃到了站在一旁的夏安安。
表情瞬間變了變,立刻質問道。
“範哥哥,她是誰!”
秋婷婷狠狠地皺着眉頭,看向夏安安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敵意。
她可是很清楚今天晚上這場飯局代表着什麼的。
夏安安欣賞夠了眼前的鬧劇。
聽到這裏時也不等範哲修開口,主動的伸手挽住了對方的手臂。
然後微微一笑。
“我們是什麼關係。”
“現在你應該清楚了吧?”
她的聲音很低,也很柔和,語氣根本沒什麼攻擊力。
可這說出口的話落在秋婷婷的耳中,卻是刺到她心疼。
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們兩個挽在一起的手,胸口微微起伏。
“你們……”
她纔剛剛吐出這兩個字,一道威嚴而又蒼老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了來。
恰到好處的打斷了秋婷婷的話。
“哲修!”
“杵在門口乾嘛呢?”
“還不快進來!”
範哲修神情一頓,也不管面前站着的女孩了。
直接反握住夏安安的手,繞過面前的人,進入了客廳裏。
而夏安安,也終於時隔多日,用自己本來的面貌再次見到了範老頭。
或許是神醫馬甲的職業病犯了,也或許是一些其他的原因。
夏安安一瞧見範老頭,就下意識的從對方的臉色。
判斷起了他的身體狀況。
不動聲色的仔細打量完後,心裏微微的送了口氣。
範老頭恢復得不錯。
但如果要看恢復到哪個程度了,身體是否還有什麼其他的問題。
就得進一步的把脈診斷了。
但很顯然,不管是自己此時的身份,還是現在的場合都不合適。
所以夏安安只能將心裏的那股蠢蠢欲動給壓了下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範老頭那雙銳利的眼睛倏地掃了過來。
眼中帶着毫不遮掩的打量與審視。
夏安安被看得心頭一跳,但臉色卻不變。
甚至還勾起脣角,衝着他露出了個乖巧的笑容。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原本客廳裏略顯緊繃的氣氛,似乎稍稍的緩和了些許。
範老頭平靜的移開視線,再次將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孫子身上。
一大一小兩隻狐狸默默的對視着。
不知過了多久,終究是範哲修率先低了頭,然後恭敬的喊了一句。
“爺爺。”
“我們回來了。”
單單“我們”二字,就將他這次回來的態度擺得明明白白的。
範老爺子聞言瞬間眯了眯眼睛,心裏暗罵了一句臭小子。
但還是不鹹不淡的給了個迴應。
“回來就回來。”
“還不快給你秋爺爺打招呼?”
範哲修立刻朝着坐在另一旁沙發上的老人禮貌的喊了一句。
“秋爺爺好。”
而那老人只是僵着臉哼了一聲。
客廳裏好不容易緩和了幾分的氣氛,又立刻變得凝聚了起來。
但範哲修卻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到一樣。
直接拉着夏安安坐到了範老頭身邊的沙發上。
範哲修並沒有要向範老頭介紹夏安安的意思。
而範老頭也沒問。
於是一時之間,整個客廳陷入了詭異的寧靜中。
誰也沒說話了。
夏安安黑亮的眼珠微微轉動,將在座幾人的臉色變化全都收入了眼底。
接着微微垂下眼眸,繼續充當“花瓶”。
這樣令人窒息的氛圍,最終還是從廚房裏走出來的保姆打破的。
“老先生。”
“可以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