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眼睛微微瞪大,裏邊水光一片。
彷彿下一秒,晶瑩的淚珠就要從裏邊滾落下來一般。
但她終究沒有哭出來。
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範哲修,最後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韓曉見狀,立馬跟了上去。
但嘴角卻浮現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們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視線裏。
這個時候,範哲修高大的身軀才微微一晃。
彷彿內心濃烈的情感,徹底壓抑不住了一般。
“你、你沒事吧?”
站在身後,一直都沒有出過聲的盛嬌嬌見狀,小心的問了句。
今時不同往日,她可不敢再輕易的去挑釁夏安安。
之前更是下意識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人給注意到了。
但現在……
“少多管閒事。”
“你約的人怎麼還沒來?”
範哲修閉了閉眼睛。
再次睜開雙眼,又恢復了平日裏的嚴肅與理智。
彷彿只有在夏安安面前,他纔會如此情緒外露。
而盛嬌嬌聽到這個問話,內心剛生出的小心思瞬間煙消雲散。
有些緊張的四處張望了一會兒。
臉色一點點的變得難看了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
“可明明約好是在這家餐廳見面的啊。”
“而且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
“對方應該到了的。”
她的這番話帶着明顯的慌亂。
範哲修聞言,臉色卻是一點點的陰沉了下來。
盛嬌嬌注意到這一點,立刻急急的解釋道。
“我沒有說謊!”
“我也沒有騙您!”
“但我也真的不知道爲什麼那個人沒來。”
“您……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說到最後一句話,她差點直接哭出聲。
昨天的時候,她接到了那僱傭自己的人打來的電話。
然後按照範哲修的要求,找了個藉口把人約出來見面。
一切都很順利。
可真正到這個時候,卻發現那人根本就沒出現!
可爲什麼呢?
難道是發現了端倪?
不、不可能的!
一時之間,盛嬌嬌也變得有些慌亂了起來。
範哲修沒在說話。
之後兩人又在這家餐廳裏等了一段時間。
確定那個人真的不會出現的時候,才一同離開。
不過最後也只有盛嬌嬌一人回到了那棟郊區的別墅。
而範哲修不知去了哪裏。
但當她回到家中以後,口袋裏的手機突兀的響了一下。
盛嬌嬌掏出一看,是一條短信。
可當看清楚短信的內容時,她瞳孔緊縮。
整個人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像是瞬間被人抽空了所有力氣一般。
手機就掉落在她的手邊。
發着光的屏幕裏,清晰的現出了一行字。
“背叛者,死。”
而早早離開的夏安安,卻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以及後續發展。
她被韓曉送回了夏氏後,就直接下車進了面前的大廈。
根本沒管仍就坐在車裏的韓曉。
等進入辦公樓層,坐在自己的辦公位上的時候。
夏安安一直空白着的大腦,才一點點的恢復神智。
接着,範哲修冷酷的聲音再度出現在了腦海裏。
“給兩家丟臉……”
“好自爲之……”
夏安安不自覺地咬緊了脣瓣。
但她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臉上沒有任何神情的波動。
“夏助理?”
“夏助理你的嘴怎麼流血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傳入了耳中。
夏安安渾身一陣,整個人瞬間從魔怔中醒過了神。
狹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然後黑亮的眼眸中映出了一張關懷的臉。
“郝祕書?”
夏安安輕聲的喊了一句。
突然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脣瓣,垂眸一看,滿手的血。
她手腕下意識的一抖,立刻拿起一旁的紙巾擦了擦。
欲蓋彌彰的道。
“我沒事。”
“只是不小心咬破了嘴脣而已。”
“有事嘛?郝助理?”
夏安安直接轉移話題。
郝溫見她這副模樣,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有心想多關心幾句。
但最終也只是動了動嘴,憋出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沒什麼事。”
“只是想問問你和魏氏那邊的負責人談的怎麼樣了?”
其實他只是見夏安安臉色不怎麼好,所以過來看看。
但這種話,是永遠不可能說出口了的。
而夏安安自然沒發現郝溫那隱祕而又複雜的心思。
聞言淡淡的扯了扯脣角,卻一不小心扯動了嘴脣上的傷口。
輕輕的嘶了一聲。
然後才忍着痛回答道。
“談得不錯。”
“只要我們國外的那批貨到了。”
“雙方合作也就能正式開始了。”
“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那就好。”
郝溫聞言笑了笑。
又說了幾句話,就準備離開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還是沒忍住的多說了一句。
“你要是遇到了什麼難題……可以來找我。”
“或許我沒辦法幫你解決。”
“但我願意當你的傾聽者。”
語氣裏帶着幾分明顯的柔情。
夏安安一愣,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的郝助理。
輕而易舉的從對方的眼中捕捉到了些許異樣的情愫。
她當即垂下了眼眸,臉上的笑容消失,態度也淡了下來。
“謝謝你,郝祕書。”
“但我沒有遇到什麼難題。”
語氣十分客氣。
成年人之間,某些話不用說的太過清楚。
比如此時,郝溫就已經讀懂了夏安安沒有說出口。
卻已經表達清楚了的意思。
眼裏流露出了幾分失落的情緒。
他一直都挺清醒的。
也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可是……
郝溫默默的注視着面前根本沒有看自己的女孩。
突然擡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無聲的笑了一下,帶着幾分苦澀的味道。
然後低聲道。
“我知道了。”
“很抱歉,打擾你了。”
接着轉身離開。
他對夏安安真的很有好感。
雖然還沒有到那種“愛”的地步。
但人總是這樣,不試試看,總是有些不甘心。
可現在試過的結果,卻又讓他有些難過。
不過這樣也好。
早點得到答案了,也能早點死心。
郝溫想到這裏,在心裏自嘲了一聲。
夏安安只是擡起眼眸,默默的注視着面前人離開的背影。
一句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