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整個人就是一愣。
這話要是擱在以前，他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但是現在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和之前那個李瑁的確是換了命。
難道自己穿越而來，在這具身體上重活一世是李璡說的那個什麼空見大師搞出來的手筆？
空見大師？
空間大師？！
李瑁背脊便是一涼，這要是真的，這和尚怕不是個神仙！
不對，應該是佛祖那個級別的……
這可不得了！
這和尚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的祕密。
要是不知道還好。
可要是知道，他爲什麼不出來戳穿自己，不管怎麼說，人家寧王要的是之前那個李瑁能繼續活下去，可不是讓另一個人佔據他的身體。
難道是怕寧王知道他操作失誤，找他麻煩？
屁，人家都這麼大能耐了，會怕連自己老婆都看不住，幹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的寧王叔？
除非他有什麼陰謀！
前世看過的許多腦洞大開小說情節立時涌向而出。
李瑁越想越覺得這事兒必須得問清楚了。
他可不願意當個工具人，存在的意義就是幫人家爭權奪利，甚至是改天換地！
“花奴哥，你說的這個換命，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開元七年春，你生了一場大病，宮裏的御醫，民間的郎中都束手無策，家裏上上下下急得不行，生怕你跟你之前那幾個哥哥一樣……”
這事兒李瑁倒是知道，元方跟他說過，也就是那時候，母妃把他從洛陽找來，然後就有了李琦。
但是後來自己不是好了麼？
難道是空見大師給自己治好的？
那不還是醫道聖手，跟換命有個鳥關係？！
“又過了幾日，眼見你快不行了，父王都已經在找人打小棺材了……也是你命不該絕，空見大師突然就上門來了。”
“我記得那天雨下得特別大，空見大師就站在王府門口化緣，手裏還抱着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
“那個時候，父王、孃親和整個王府上上下下都因爲你的病憂心忡忡，而且全都掛在臉上，當時也不知道是誰給了空見大師兩個饅頭，空見大師就問家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知道你快要死了，他便堅持要見一見你，還說這是緣分，說不定他能救你。”
“這話傳到父王和孃親耳朵裏，想着死馬當作活馬醫，就算治不好你，順便請他給你做場法事也是好的，便將人請了進來。”
“誰知道空見大師一見到你，立刻就跪了下去，又扣又拜的，把我都給嚇着了。”
“然後他就拉着父王到一邊去說悄悄話。”
“說完之後，父王整個人都懵了，最後還是孃親拿的主意。”
李瑁聽到這裏，心裏的疑惑和擔憂已經去了一大半，這事兒發生在十幾年前，絕比跟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
這空見大師多半也是個江湖騙子！
但他還是問了一句：“空見大師跟寧王叔說了什麼？”
李璡立刻白了他一眼：“都說了是悄悄話了，後來父王也沒有再提過此事，我怎麼會知道？別打岔，繼續聽我說，這可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神奇的事情了！”
“好好好，你說，你說。”
“嗯……後來是母親拿了主意，決定讓空見大師給你換命，換的就是他當時抱着的那個小孩兒的命。”
“接下來的三天，空見大師就一直待在你的房間裏，還有那個孩子也是，除了送水送飯，誰也不準進去。”
“說來也怪，三天之後，空見大師帶着那孩子出門之時，那孩子已經是滿臉病容，憔悴得很，但你卻是好了許多，原本慘白的面容竟是有了幾絲血色。”
“這可把父王和孃親給樂壞了，當下就要重重酬謝空見大師。”
“可空見大師卻說他做了這等逆天之事，怕是命不久矣，只求父王和母親在那孩子有生之年好好照顧於他，畢竟你的命是用他的命換回來的。”
“而且空見大師還再三叮囑，這事兒乃是逆天而行，千萬不能讓天家人知曉，否則定會招來橫禍。”
李瑁便是一愣，天家人，那說的不就是李唐皇室麼？
寧王叔可也姓李，而且還是先皇的嫡長子，他難道不是天家人？
看來着空見大師的確是個騙子，而且騙術不怎麼高明。
不過寧王叔明顯是被他給成功忽悠了！
他這邊想着，李璡那邊也在繼續說：“說完了這些話，空見大師就走了，直把那孩子留了下來。”
“再後來，你的病是一天天的見好，但那孩子卻是一天比一天虛弱，直到兩個月後，你活蹦亂跳的下了穿，那孩子卻是連走路都走不穩了。”
“到了這時，父王和孃親對空見大師的話再沒有半分懷疑。”
“沒過多久便找了個藉口知道這事兒的王府下人全都攆出了長安，又在長安城外三十里外的自家山頭建了一座寺廟，尊空見大師爲開寺住持，讓那孩子做了繼任住持。”
“父王和孃親就這樣將此事瞞了下來，如今知道這事兒的人，怕是隻有父王、孃親、我和你自己了……不對，你還把這事兒給忘了……”
“反正這麼多年下來，那法興寺的開支都是寧王府在支應，而且孃親每年都要去小住幾日，只是父王因着身份問題，倒是從未去過。”
“所以說那孩子就是現在的智明大師？”
李璡立刻點了點頭：“若非空見大師早有吩咐，你們二人不可輕易相見，上次你醒來之後，父王和孃親帶去法興寺的就不是弟妹，而是你了！”
“那可是你的救命……不，換命恩人啊！”
什麼狗屁換命恩人？
要是真換了命，他還能活到現在？
這明顯就是個騙局嘛！
雖然不知道當年空見大師是怎麼讓之前那個李瑁起死回生的，但這換命一說，明顯就是瞎掰。
不過這動機倒是有些奇怪。
畢竟那空見大師騙完了人就直接溜了，好處全讓這智明大師給得了。
難道這智明大師是他的私生子？
念頭一生，腦子裏立刻就浮現出元方和李琦的兩張臉來。
李瑁忍不住就是一聲輕笑。
李璡立刻又皺了皺眉頭：“你笑什麼？”
“啊……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情……換命這事兒，到這兒就完了？”
“當然沒有！”
李瑁就是一愣：“還有後續？”
“那自然是有的啊……後來你不是在大婚之夜跌入池塘，然後一睡就是兩年麼？當時智明大師就託人帶了口信來，說這就是你要渡的那個劫。”
李瑁便是一震，心頭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再後來，大約在一個月前吧，智明大師又託人帶了口信，說是你渡劫成功，應該快要醒了，結果沒過多久，你竟然真的醒了。”
“父王和孃親這才帶了弟妹去法興寺還願。”
“要不然，父王是不會親自去的。”
“對了，你不是不知道他們去還了什麼願麼？”
“我跟你說，當初智明大師託人來傳口信時說了，你身邊有妖人，讓父王等你醒來之後，將你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帶過去讓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