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天罡道,便是如今的不良人!

    這話要是被李瑁聽見,肯定又要大喫一驚。

    但李隆基卻沒有太大的反應:“王仙君終於肯承認自己也是不良人了麼?”

    王琚便也微微一笑:“老臣從未否認過此事,只是那天殺道人的名號,老臣實在是不太喜歡。”

    話音落下,老吳也撇了撇嘴:“草民也不喜歡天機道人這個名號,聽着總覺得像是要短命的樣子。”

    當着李隆基的面,居然還敢如此說笑,而李隆基竟還真的笑了笑。

    這兩個老傢伙果然與衆不同。

    也不知道不良帥到了之後,這兩個老東西還能不能像現在這般泰然自若。

    遠遠的站在角落中的天魁皺了皺眉頭,只是被那猙獰面具所擋,也是無人可見。

    李隆基笑過之後,復又說道:“那許是消息有些不準……二位仙君覺得,劫走那名女子之人,會不會和前夜與二位仙君交手的太乙道有關係?”

    “這就不知了……老臣斗膽問陛下一句,被劫走的那名女子乃是何人,爲何陛下如此看重?”

    王琚這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李隆基思忖片刻,便搖了搖頭:“朕也不知那女子是誰,只是覺得倘若是一名尋常女子,應該不至於牽動佛道兩家的高手而已。”

    王琚便是一驚:“此事還有佛門之人牽扯其中?”

    “想來應該就是之前藏匿於朱雀大街之下那間密室中的人,二位仙君當真不知?”

    老吳便在此時上前一步:“陛下,前夜草民夜觀星象,覺出朱雀大街有異,故此前往查看,這才遇到了那四個太乙道的老雜毛,後來的事情,師兄已經向陛下稟報過了。”

    確實是稟報過了。

    但李隆基總覺得王琚似乎隱瞞了什麼。

    王琚和老吳身爲天罡道傳人,和太乙道門人碰面,自然是要打起來的,這一點並不稀奇。

    奇就奇在,他們在街面上打了個兩敗俱傷,佛門的高手就藏在腳下,居然沒有出來撿個現成兒,而是趁機溜了。

    這可說不過去!

    但李隆基也知道不能拿這事兒跟王琚較真兒。

    當初因爲上官婉兒和趙麗妃這兩件事,他和王琚之間便有了嫌隙,花了這麼多年時間才稍稍修補了一些。

    如果僅僅因爲一點沒有根據的懷疑便再次跟他撕破臉皮,那絕對是得不償失的。

    尤其是在有佛門高手現身長安的情況之下。

    更何況自己今天親自過來,也只是想表明一個態度而已:“王仙君,吳仙君,朕今日來此,並無他意,只想問二位一句話。”

    王琚、老吳互看一眼,齊齊躬身:“陛下請問。”

    李隆基便是一凝眉:“倘若不良帥還在,二位仙君,是否願意重歸不良人?”

    ……

    ……

    “你確定是這個意思?”

    “確定啊!”

    李瑁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蘇曼莎那雙湛藍的眸子裏卻是寫滿了不相信:“我這怎麼覺得這像是你自己瞎編的?”

    這麼明顯的嗎?

    不應該啊!

    李瑁忍不住便又自言自語的讀了一遍:“其運在南,去之,集地之華以輔紫微,先盛而衰之勢可緩,異世得遏,兩朝皆盛,天命,亦可續。”

    唸完之後,便又看向蘇曼莎:“沒問題啊!”

    蘇曼莎的眉頭便緊緊的皺了起來:“這還沒問題?就差明着告訴皇帝,如果不放你去劍南道,他的天下就保不住了,這絕對是你自己瞎編的!”

    “…………”

    李瑁有些無語,但有沒有辦法,古文造詣本就有限,而且還必須要跟李隆基寫的那三十五個字的排列組合相互對照。

    對他而言,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能編到這個程度,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但還是被蘇曼莎一眼就看穿了。

    既然如此……

    李瑁便是把心一橫:“沒錯,這就是我編的,你要是覺得編得不好,你給我編一個好的!”

    這就是典型的你行你上。

    不了蘇曼莎竟然真的答道:“編就編,我怕你不成!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告訴我,之前那八句可以實話實說,爲何這八句不能?”

    “因爲這八句是道家的武學祕籍!”

    蘇曼莎就是一愣:“道家的武學祕籍?”

    李瑁也不打算瞞她:“沒錯,不但是道家的武學祕籍,而且還是非常頂尖的那種,李淳風一生所學的精華濃縮,他親自寫的,厲害不?”

    “厲害!”

    蘇曼莎豎了個大拇指,然後便有些哀怨的看了他一眼,緊接着,眸中竟然有淚光閃動。

    看着她那副將哭未哭,楚楚可憐的樣子。

    李瑁一頭霧水,莫名其妙:“你這是幹嘛,誰惹到你了?”

    蘇曼莎鼻頭一皺,抽泣一聲:“沒事,這不怪你,在你們眼中,我本就來歷不明,還和百里牧有師徒之名,瞞着我也是應該的。”

    “…………”

    李瑁直接無語:“你有病吧?誰要瞞着你了?”

    話音落下,蘇曼莎立時破涕爲笑:“主人沒打算瞞着我?那你把那三十五字的本意說給我聽!”

    得,又叫上主人了!

    李瑁便是一聲苦笑:“李白也沒告訴我啊,我怎麼說給你聽?”

    “嚶嚶嚶……主人果然還是不相信奴家……嚶嚶嚶……”

    蘇曼莎立時潸然淚下,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若是換了別人,只怕早就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然後將佳人攬入懷中,溫言安慰,無論她提什麼要求,都先應下再說。

    但在李瑁眼裏,她這哭已經假到不能再假!

    無他,這小妖精若是真的傷心了,是不會哭的,不,應該是不會像這樣哭。

    她的風格,是無聲落淚,而且還要一臉倔強的看着你,而絕非眼下這般賣弄柔弱,博取同情。

    行,你逗我玩兒是吧?

    “好好好,我告訴你還不行麼?”

    “你聽仔細,記清楚了,這三十五字武學祕籍,說得便是。”

    “欲成神功,得練,一人單練是沒用的,需得找個帥哥一起,雙宿雙修,同吃同眠,如此,可無敵。”

    “怎麼樣,還算工整吧?”

    蘇曼莎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工整,相當工整……那主人你想不想跟奴家雙宿雙修,同吃同眠,一起成就無敵呢?”

    一邊說着,一邊又往李瑁身前湊了過來。

    李瑁眉頭一皺,下意識的便往後躲了一下:“今天就先算了,咱們日後再說,日後再說!”

    蘇曼莎卻是藕臂一伸,挽住他的脖子,又將紅脣湊到他的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主人說話可要算話哦!”

    “啊……算話,算話……那個,你能不能別老這麼逗我……外面在下雨,那池子怕是不好去……”

    蘇曼莎立時想起上次在涼亭中的那一幕,便又喫喫一笑:“奴家之前還以爲主人看不上奴家這身子呢,哪知道……嘻嘻,主人你可真能裝!”

    “好了好了,你先放開我,我跟你說點兒正經的。”

    “奴家若是不放,主人便要說不正經的麼?”

    “…………”

    “嘻嘻,主人想說什麼,就這樣說吧,奴家是不會放的。”

    “唉……算了算了,蘇曼莎,你聽好了,這話我只說一遍,今後絕不再提,信也好,不信也好,都在你。”

    聽他突然稱呼自己的全名,而非小蘇又或師妹。

    蘇曼莎也是微微一驚,隨後竟是有些不自覺的緊張起來,摟住李瑁脖子的雙臂也就微微放鬆了些。

    緊接着,耳邊就再度想起了李瑁沉穩緩慢,富有磁性的嗓音。

    “來到這裏,我時常會覺得自己很孤獨,我很懼怕這份孤獨,所以每一個來到我身邊的人,我都很珍惜,所以,請你一定記住。”

    “你若真心以待,此生必不相負。”

    懷中佳人便是一顫。

    下一刻,溫香軟玉便撲了個滿懷。

    隨後,溫潤柔軟的脣瓣便在李瑁毫無準備之際印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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