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琛。”
她放下手裏的書本，視線就這麼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消失了。”
“嗯。”
男人挑眉，“你不喜歡嗎？他以後都不會再出現，陪在你和希希身邊的人會一直都是我，只是我，不會有別人。”
“……”
薄嬈抓着書本的手，明顯頓住了。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
穆琛垂眸就這麼捏住了她的下巴，“你不是不希望他出現，現在他消失了不好嗎？”溫熱的脣就這麼落在了她的眉梢，“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傷害你，而我，永遠忠於你，愛你，絕不背叛，直到死。”
“……”
薄嬈一直都不覺得穆語川是一個偏執到，在感情裏放不下的人。
畢竟……
他不管任何時候，都會用算計來跟她說事情。
可現在，他卻主動放棄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開心一點，還是應該難過，開心的是穆語川終於可以消失在她的生活裏，甚至以後都不會再出現，可難過的是，她以後都不會再看到他，而他被過去困頓自我折磨了十多年的生活，到頭來都只是黃粱一夢，作繭自縛而已。
“穆琛。”
她抿了抿脣，好半晌才找回來了自己的聲音，“如果我說……我根本就不希望他消失……他……會回來嗎？”
會回來嗎？
她希望穆琛出現的時候，穆琛就出現了。
那麼……
她不希望穆語川消失，穆語川是不是也可以不用消失？
“……”
穆琛垂眸看着她，嗓音都明顯低沉了起來，“大小姐希望他不要消失？”
不是希望。
是她哪怕就算跟他沒有在一起，可他的過去太沉重了，而她也切切實實地愛過，六年牢獄之災都已經過去，她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結束了。
可結束之後，她還是更希望他有個好的結局。
哪怕，只是跟過去和解。
不然好不容易折磨了半輩子的人生，現在馬上大仇得報，可卻發現過往所有的一切算計和埋伏都是假的，就連想要擁抱新生活的勇氣都沒有。
說不心疼是假的。
“你跟他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閉了閉眼，“穆琛，他要是消失了，我可能會很難過。”
而……
這種難過是長此以往的。
“……”
穆琛看着她白淨的臉蛋，微微皺眉後還是輕輕嘆了一口氣，“可是他自己選擇放棄的，而且我現在坐收漁翁之利，不可能讓他就這麼回來。”
而且……
他可不想放棄，跟她在一起的時間。
“……”
薄嬈這段時間天天看着他的臉，可心裏想的是什麼只有自己知道，“即便，我看着你的時候想的是他，也沒關係嗎？”
那一瞬間，穆琛的瞳孔微微緊縮到渙散了一下。
“大小姐。”
“也是。”
她閉了閉眼，突然就笑了，“是他把我的生活親手變成這樣的，現在他作繭自縛不願意出來，寧願當個縮頭烏龜，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穆琛看着她呆滯的眼眸，呼吸緊繃。
“他不會回來。”
他俯身，就這麼捏住了她的下巴，“大小姐，有我愛你還不夠嗎？我比他以爲的更愛你，只愛你。”
薄嬈看着他的臉，恍惚了。
“我知道。”
她抿了抿脣，呼吸都明顯在顫抖了，“可是穆琛，只要你一天頂着他的這張臉，我就沒有辦法做到無動於衷，什麼都不在意。”
因爲……
這臉龐，本身就是完全一模一樣的啊。
沒有區別。
她主動偏開了視線，“我有點累，想先休息了。”
“……”
穆琛好不容易纔擁有了這一個多月時間跟她相處的機會，可這會兒盯着她的臉龐，到底還是俯身吻了吻她的眉。
“大小姐。”
那聲音纏了笑，“你明明知道，你的要求我從來都不會拒絕。”
哪怕……
她要的，是他徹底消失。
他也心甘情願。
薄嬈顫動的睫毛狠狠戰慄了下來，本能擡眸看着身側的男人，可下一秒腰肢卻被抱在了懷裏，脣瓣也被吻住了。
她眼眸睜大，就這麼愣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