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紅燕姑姑,自然是沒有說錯。但無論如何,今日這人我是救定了。千千姐,快來幫我看看這二人”

    千秋:“無所謂啦,你想叫我什麼都行。我是本想着你叫我千千姐,就不會捲入我的麻煩之中。如今看來,你也是個招麻煩的體質。”

    千秋蹲下身想替昏迷男子把個脈,可是剛要碰觸到男子的手腕處,就看見一張手帕突然出現。

    千秋擡眼看了看有些反常的沐久久,說到:“小久,你……”

    久:“姐姐,莫要弄髒了手,等回去讓人幫他好好打理一番,姐姐在替他細細查看吧”

    可惜沐久久沒看到,千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然後給男子和暗夜都把了脈。

    千秋:“李清風、火雨,你們身上可有療傷丹藥?”

    清風:“我身上沒帶着,要是需要,明天可以命人送來”

    火雨:“回元丹倒是有”

    千秋:“天啊,你居然有回元丹!真假?”

    火雨沒說什麼,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瓶子,遞給了沐久久。

    沐久久看了看火雨,說到:“這丹藥,我還不起”

    火雨:“這瓶子裏共有五顆回元丹,不過都是低階的,效果不好。姑娘不必擔心,不需要還給屬下!”

    久:“屬下?”

    清風:“其他的回去再說,千秋,這丹藥可有用?”

    衆人都看向千秋。

    千秋:“久兒,倒出來一顆丹藥,我聞聞”

    久:“好”

    沐久久倒出來一顆在手心,遞給了千秋,千秋沒有伸手接,而是就着沐久久的手,聞了聞,看了看,說到:“可以,給他們兩人,一人喂下一顆,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沐久久蹲下來,先給昏迷的男子餵了一顆,又遞給暗夜一顆,暗夜伸手接過,自己服下了。跟着主子時間長了,多少也是知道藥性的,這丹藥效果一般,但至少能助他先恢復筋脈,其他的事情慢慢來。

    紅燕:“沒看出來啊,幾位居然來頭這麼大。”

    紅魚:“燕兒,躺在地上的兩位受傷少年,就是唐騰送來的。不過這其中恐怕有誤會,不如我們進屋說。”

    紅燕走上去看了看暗夜主僕二人。

    紅燕:“身材不錯,很有男子氣概,就是看不出樣貌,要是……”

    紅燕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想要碰那昏迷男子。拍的一聲,被沐久久打開了。

    紅燕:“我說你這小娘子怎麼這般無禮”

    紅燕看着被打紅了的手,收起了笑臉。

    久:“這人我餵了丹藥,可是遠遠超過了十兩銀子,這兩個人已經是我的了,火雨,把十兩銀子給尚大人,讓他轉交”

    尚通:“不用,姑娘此事交給下官,您只管放心,尚某絕對辦的明明白白”

    千秋:“尚通,先讓周圍的百姓散了吧”

    尚通:“是”

    久:“火雨,把他倆安置在客房”

    火雨:“是”

    尚通:“來人,幫忙”

    火雨上前抱起沐久久在意的男子。其他人幫忙扶着暗夜,一羣人又回到偏院。

    紅燕也跟了上來。

    紅燕看的出這羣人的不凡,她紅燕雖然淪落至此,但也是個心高氣傲的。她一向覺得自己比姐姐紅魚強不少,可是主子從來都不給自己安排重要的任務。她看紅魚與這幫人走得近,想着也許又是主子安排了什麼祕密任務,紅魚不肯告訴自己,那她就靠自己。她定能探查出這幫少男少女到底有何來歷。

    紅魚發現紅燕跟着沐久久她們。紅魚走到紅燕身旁。他們姐妹倆也好久沒好好說說話了,尤其是現在自己的身子又這般……這妹妹從小就心高氣傲的,如今落到這般田地也不懂得收斂,要不是因爲長相極美,恐怕主子不會留她到現在。紅魚想跟妹妹說說話,交代交代。這人啊,一生病,心就焦躁,總想着過去。如果紅魚這一關闖不過去,那這世界上就剩妹妹自己一個人了。她和妹妹失去太多了,她們將報仇這件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主子不想幫她們姐妹報仇吧!曾經紅魚以爲一切是因爲時候未到。現如今才發現,一切恐怕是自己一廂情願了。主子眼裏的心裏的籌謀,紅魚不知。是否能活下去,紅魚不知。若能活下去,能否脫離現在的一切,紅魚不知。若不能活下去,紅燕能不能聽自己的勸說,紅魚依然不知。不過還好,紅魚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一切看得淡了,能活着弄明白這一切最好。若是弄不明白,她也不奢求妹妹幫她報仇。如果老天爺讓她渡過此次難關,那麼她要爲自己而活,如果老天爺不肯讓她繼續留在人世,那她就放下一切恩仇。而沐久久和千秋就是她的轉機。如果沒有沐久久,盧千秋就不會來,她也不會知道這一切,恐怕到最後死的稀裏糊塗。

    紅魚:“燕兒,姐姐不舒服,扶我回房可好。”

    紅燕:“怎麼,我來都來了,姐姐這是還不放心?這人我不會爭搶,我也沒相中,再說了小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不用姐姐教我。我自有分寸,我如今過來,不過是好奇罷了,順便認識認識真正的貴人。怎麼姐姐都把人請到偏院來了,竟然不肯讓妹妹認識一番?”

    紅魚:“燕兒,別鬧,姐姐有話與你說”

    紅燕:“那也不差一時半刻吧!我跟幾位打個招呼,陪個不是,聊幾句之後,自會去姐姐那裏!難道姐姐是怕我走丟了?”

    紅魚:“燕兒,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你向來脾氣不好。不如等姐姐好些,改天再邀你來和幾位貴人喫個飯,認識一番!”

    紅燕:“姐姐,何必與妹妹如此耍心眼兒呢!姐姐不就是怕我誤了姐姐的大事,搶了姐姐的功勞。可惜姐姐對主子這番心意恐怕是不會得到迴應吧,姐姐你莫要癡心妄想了。主子不會看上你,我只是想幫主子辦事,我紅燕可沒有非分之想。”

    紅魚一時之間真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妹妹小時候一直被家裏寵着,雖然後來家裏遭了難,紅魚也儘可能護她周全。當年紅魚本想求主子讓妹妹遠離是非,可惜妹妹一意孤行,非要留下,落得如此下場。可無論如何,紅魚都要護着妹妹,當年答應了父母,讓着妹妹。紅魚沒有照顧好妹妹,已經愧對父母,她有悔。若是當年自己更決絕一些,送走妹妹,恐怕姐妹二人雖不能常常見面,也會互相思念,絕不會鬧得如今這般局面。紅魚擔心自己沒有時間去解開妹妹心中的結。

    紅燕卻覺得自己這是猜中了紅魚的心思。紅魚就是這般虛僞。

    兩人談論之時慢慢停下了腳步。

    談不下去之後紅燕轉身朝着沐久久她們離開的方向追去。

    紅魚站在原地看着妹妹遠去,想起了兩人小時候嬉笑打鬧追趕的場景。往事不堪回首啊。紅魚抵不住風寒,自己默默回去了,眼淚滴在了心裏。

    紅燕風風火火的追去了,開始走得快,是怕自己心軟,她也知道紅魚在後面望着她。可她就是不想服軟,從小長輩都覺得自己愛闖禍,紅魚姐姐纔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乖巧懂事,大方得體,大家閨秀都是形容姐姐的。調皮搗蛋,闖禍精,鬼機靈,野丫頭都是自己的。紅燕也知道紅魚關心自己,可是她的那種關心,從來不是自己想要的。紅魚的每一個決定都不會和自己商量。紅魚每一次都是對的。那她紅燕呢?難道她從來就沒對過?她的人生爲什麼不能自己做主?她的決定不一定都是對的,很多決定就是爲了故意氣紅魚,爲了跟她唱反調。紅魚想的,她不是不懂,只是她偏不。要不是自己真的半分也不喜歡主子,她一定搶了紅魚的心上人。她總覺得主子笑的親切,可是眼神卻極其恐怖。她怕主子,根本不會產生一絲一毫的喜歡。她不明白姐姐爲什麼會喜歡這樣的人。至於跟着主子能報仇這件事,也就只有紅魚信,紅燕從頭到尾都不相信。主子那樣的人,什麼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包括救下她們姐妹二人。這世上誰會誠心誠意的幫助他人報仇呢?紅燕嘲諷紅魚太天真,可惜女人啊,陷入情愛之中就是丟了腦子。

    他們姐妹倆,曾經的點滴從未消失。只不過兩個人自從那件事之後,從來沒有敞開心扉的聊過。兩個明明在意對方的人,卻可悲的以這樣的方式相處了這麼多年。

    世界上沒有如果和假設。這層隔閡一捅就破,就會是另一番景象吧。只要紅魚看到紅燕已經長大,只要紅燕願意好好說話,恐怕兩人早已遠離是非之地了吧。

    有時候表現得堅強的人,反而有柔弱的一面,看着是個女強人什麼都可以,那是因爲沒有遇見願意爲她遮風擋雨的男人。而紅魚在危難之時遇見了她主子,這個男人就這樣在她的內心深處生根發芽,愛慕之情一發不可收拾。

    反觀紅燕一直有人依靠,一直有人默默付,哪怕紅燕不願意承認,但是紅魚就是她最大的倚仗。紅燕在情愛面前從未迷失,也不肯相信任何男子。紅燕眼中真正的愛,就該像父母那樣……

    世間總有遺憾,姐妹離心,背道而馳,也不知還有沒有和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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