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霖岐抱着小久久時間長了,腿都有些麻木了,簡單的活動了一下。小久久翻了個身繼續睡。墨霖岐無奈的笑了笑,大概是自己身上冰涼,小久久才那麼喜歡自己吧。

    墨霖岐正在考慮着要不要把小久久送回去,就聽見樹下傳來了一位婦人的聲音。

    “老身不知是哪位高人,將我那小孫女請了去?我那小孫女可有頑皮不聽話?”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總不能把人家小孩子拐走吧。於是,墨霖岐抱着小久久從樹上飛了下來。

    婦人並未驚慌。

    只見那婦人一身粗布麻衣,衣袖已經弄髒了,頭髮也略顯凌亂,一雙眼睛極爲有神,彷彿能看透萬物。

    婦人:“原來是你,老身險些認不出了”

    墨霖岐:“您認識我?”

    婦人:“怎麼?你神魂又受傷了?”

    墨霖岐:“您真的認識我?”

    婦人:“我是不會認出的,老身認人,看的是魂魄,而非外表。”

    墨霖岐:“那我爲何毫無印象”

    婦人:“那老身說幾句,公子自己判斷一下,老身與你可是故人”

    墨霖岐:“您請說”

    婦人:“公子,還是先將久兒給老身抱着吧”

    墨霖岐:“這……九兒睡得正好……”

    婦人:“公子,除了老身和久兒,基本上沒人能看見公子。老身兒媳剛纔出來,回去焦急的找了老身,說久兒不知去向。老身掐指一算,久兒並無危險,過了許久纔出來的。公子難道沒發現,你只是魂魄離體,來了此處?”

    墨霖岐:“那九兒她爲何能看到我,我又爲何能碰觸到她?”

    婦人:“墨公子,還是先將久兒交與老身抱着,老身與你慢慢說,要不然他人就會看見久兒騰空睡着,恐怕會把久兒當成怪物。”

    墨霖岐想了想,立馬將懷裏的小久久給了婦人。

    墨霖岐:“你叫我墨公子”

    婦人指了指一塊大石頭,“我抱着久兒坐在這裏,慢慢與你說,別人來了,只當我在哄久兒睡覺”

    墨霖岐:“好”

    婦人:“墨公子若不介意,也找地方坐吧,你我本是舊識,無需多禮”

    墨霖岐席地而坐,反正他可以念洗塵決。

    婦人道:“墨公子,可是名喚墨霖岐。”

    墨霖岐:“正是”

    婦人:“那就是了。你可是忘了,我懷中這個女娃娃是誰?”

    墨霖岐苦思冥想,並未想起什麼:“不曾記得”

    婦人:“老身是她的奶奶,也就是祖母。她是我乖長孫,沐久久。水字旁加個木頭的木,久久,就是長長久久的久久。這名字還是你取的。老身告訴親朋好友,這就久久之名是我取的,但其實是你非要讓她叫久久。”

    墨霖岐:“沐久久,長長久久?”

    婦人:“當初她的魂魄與常人不同,不過既然投身到我兒媳婦肚子裏,那就是我沐家人。你是那個時候就跟着她來的。那個時候老身與你談過一些。你說,這孩子是你媳婦,你一定要跟着,還非要給她取名”

    墨霖岐:“你說久久是我媳婦兒?”

    墨霖岐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婦人並不像在騙自己,可這軟軟的一團?是自己媳婦兒?怎麼可能,自己以前就這麼禽獸?

    婦人:“怎麼,墨公子失憶了連帳都不認了?”

    墨霖岐:“我沒有,只是久兒她還小”

    婦人:“不是她小,而是你的變化有些大,老身差點認不出!”

    墨霖岐:“我的變化大?”

    婦人:“正是,當年你跟着久久來,不過是八、九歲的樣子”

    墨霖岐:“不可能!若是八九歲,那如今我已十八,不我已十九,爲何久久才三兩歲?”

    婦人:“這也是爲何我險些認不出你的原因。不過久久不會認錯,她從不會如此依賴一個陌生人。還有你身上靈魂的味道還是如此的雜亂,正好和久久純潔的靈魂形成鮮明對比。”

    墨霖岐:“真的不會是認錯了?”

    婦人:“我還記得你當初說,久久爲了幫你,三魂七魄散亂了,你追着久久的主魂魄來了此處。你說你來自其他位面,不能長留於此處。你還讓老身幫你看着,不讓久久和其他男子走的太近。你說你的魂魄受了重傷,但是你還是堅持在久久身體留下一絲魂絲,你何不看看,久久身體裏可是有你一絲魂絲牽引。”

    墨霖岐搭上了沐久久的神庭穴附近,暗中觀察起沐久久的神識。

    墨霖岐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祕密。沐久久的神魂居然不全。三魂七魄之中,只有兩魂三魄是真的,其他的一魂四魄都是幻象。外人看不出沐久久的異常,但是必須要找出沐久久的一魂四魄到底在何處。否則這幻象終有消散的一天。另一個讓墨霖岐震驚的是,這一魂四魄的幻象居然摻雜着自己獨有的神魂之力。也就是說,這幻象雖不是自己一人之力完成的,但是沐久久的奶奶沒有騙自己,自己真的很久之前就是認識沐久久。其他的還要等自己的傷好了,才能一點點求證。至於沐久久的奶奶說的,自己留在沐久久身體裏的魂絲,已經攀附在沐久久的心臟上,刻下了兩個字-----岐久。

    看樣子當年真的發生了特別重要的事情。墨霖岐一定要弄明白。

    墨霖岐:“祖母,我想我那個位面過去了十年,你們這個位面可能纔過去三年吧,這些不是問題,只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同久久生活在一個位面之中。恐怕在此之前,還要有勞祖母幫忙照顧久久。”

    婦人:“墨公子,照顧自己孫女那是我該做的,但是這聲祖母叫早了吧,聽着怪彆扭的”

    墨霖岐:“奧,奶!奶奶!”

    婦人:“我說你這小子還真不害臊”

    墨霖岐:“奶,您不是說,久久是我媳婦兒嘛!”

    婦人:“算了,你叫我沐老夫人吧”

    墨霖岐不知聲。

    婦人無奈:“隨你吧,要不是我早就看見你跟久久之間真的牽着姻緣線,我還真是不想同意呢”

    墨霖岐:“您放心,我肯定會對久久好的”

    婦人:“都十九了,談過女朋友沒啊?”

    墨霖岐:“啊?”

    婦人:“啊,差點忘了,就是有沒有通房丫頭,小妾,紅粉知己之類的?逛不逛青樓啊?”

    墨霖岐:“您放心,霖岐一向潔身自好。霖岐今後都聽久久的。”

    婦人:“我看得出來,只是不放心罷了,我不知道久久和你的曾經遭遇,如今也問不出什麼了,你快些想起來,快點找到辦法。我不能護她一輩子的!”

    墨霖岐:“祖母放心,霖岐一定會想盡辦法護久久周全,霖岐會照顧好久久”

    婦人給墨霖岐看了久久的小照片,還給墨霖岐講了久久發生的小笑話。

    就這樣墨霖岐陪在久久身邊,小久久奶奶和媽媽都忙的時候,墨霖岐就照顧小久久,陪她玩,哄她睡,小久久很乖。

    沐久久的奶奶,對於墨霖岐還是有所保留的。有些事情還是墨霖岐自己想起來的好。

    沐久久的奶奶,早已發現了沐久久的異常。用盡辦法護住了沐久久的魂魄。沐久久也沒有缺失魂魄而變得癡傻。

    沐久久的奶奶一直將沐久久養在膝下,一來怕別人發現她的異常,二來確實想用心護着沐久久成長。

    如果不是沐久久得奶奶一路相互,恐怕沐久久根本就活不到紮根立命之時。

    這一護就是二十七年。

    這一次陪在小久久身邊,墨霖岐又從身體裏提煉出一縷魂絲。

    那時沐久久還小,承受不住兩縷魂絲,沐久久的奶奶就將一縷魂絲封印在一枝樹枝裏,嫁接到沐久久最喜歡的地方的一棵櫻桃樹上。

    不過,墨霖岐沒能如願的陪着沐久久長大。沐久久發生過幾次意外,墨霖岐一次次救沐久久,力量越來越弱。

    墨霖岐昏迷了整整七天,正好陪了小久久七年。小久久十歲生日那天,墨霖岐力量徹底渙散了。爲了不讓小久久傷心,墨霖岐和沐久久的奶奶,封印了小久久關於墨霖岐的記憶。

    後來,沐久久的奶奶把第二縷魂絲封印在了一隻瑪瑙手鐲裏。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沐久久在她去世以後,摘取了手鐲,免得睹物傷人。

    不過還好,她老人家還有其他準備。總之,她不會忘了,墨霖岐對沐久久的愛,她答應過墨霖岐要替他守着沐久久。

    她老人家,沒有把自己最後的力量留給兒女,而給了沐久久。有這些力量的保護,沐久久定然會遇見墨霖岐,只不過,過程可能艱難了一些。

    既然墨霖岐許了諾言,立了魂誓,定不會負了沐久久。

    這位祖母的愛,遠遠超過了沐久久看到的那些。如果不是幫沐久久加固了一魂四魄的幻象,也許她還能多活幾年吧。奶奶離開以後,沐久久開始逃避去見爺爺,甚至想逃離這個家。

    無論走到哪,沐久久都不會忘記奶奶的叮囑。哪怕是到了普陀山,住在菩薩腳下,沐久久的夢,依然是關於奶奶的。而夢中奶奶依然再告訴沐久久不能因爲結婚而結婚,不能找這樣的那樣的,不着急,要認真的挑選。可能那是奶奶最後的執念了吧。

    不過沐久久心裏,奶奶一直活着,只不過去了其他的位面,一定還有再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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