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掌上齊眉 >第150章 耳朵瞬間就紅了
    蘇錦沅女扮男裝時,神態動作絲毫不顯女氣,沒見過她的人也只會覺得她長得秀氣了些,卻不會去想她是女子,可當換回女裝時。

    皮膚白皙,神態溫婉,那眸子裏卻又透着一股子清冷疏離,和之前眉眼飛揚帶又有些頑劣的少年絲毫不像。

    薄聿脫口叫了聲沈喬之後,就是遲疑。

    他是不是認錯了人?

    蘇錦沅卻打破他幻想:“幾日不見,五公子神采依舊。”

    薄聿向來冷靜的臉上瞬間崩裂。

    “你你你……”

    他猛的蹦了起來,險些打翻了桌上的茶盞,急退了兩步指着蘇錦沅半晌,臉上漲的通紅,猛的扭頭對着薄膺,“祖父,她,她怎麼是個女子?!”

    蘇錦沅眼裏浸滿笑,薄膺也是捧腹。

    他這孫子打從十來歲開始就冷靜自持,幾乎見不到失態的樣子,他故意逗弄着自家孫兒:“阿沅本來就是女子。”

    梓榮公子臉上越發紅了,張了張嘴憋得眼睛都不敢去看蘇錦沅。

    他想起前幾日“沈喬”住在府裏,因覺得這個表弟聰慧又有趣,而且一些想法與旁人不同,和他頗爲投契,他就時常會去“沈喬”院落裏與他對弈閒談。

    言語間無甚顧忌,談至興起也做過狂悖之舉,飲酒笑鬧,拍肩擼頭,全然將他當成了小自己幾歲的“知己”。

    那時薄聿只覺得跟這表弟頗爲投緣,親近一些也沒什麼大事,甚至還動了心思想讓祖父將“沈喬”多留在府中一段時日,可如今卻知道,自家“表弟”是個女子。

    撞上蘇錦沅淺笑盈然的雙眼,紅脣輕揚時好看的讓人心跳如雷。

    薄聿只覺得臉上都燒了起來,既尷尬又無措,只急急說了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了”,壓根不敢再看蘇錦沅,悶頭就狼狽而逃。

    “五公子——”

    女子疑惑低喚了一聲,就跟擾了他心神。

    薄聿一腳就踢在了門框上,險些一腦袋栽在地上。

    等撐着門邊站穩,眼角餘光看到身後女子那有些愕然的眼,他耳朵瞬間爆紅,整個就跟煮熟的蝦子似的,恨不得挖個坑將自己埋了。

    “我,我沒事!”

    人踉蹌着溜了。

    “哈哈哈哈……”

    薄膺看着孫子逃竄而出,那背影跟有鬼追着似的,忍不住就大笑出聲。

    蘇錦沅提了提裙襬走近屋中,睨了捧腹大笑的薄膺一眼,有些無語:“您老可真是,逗着旁人也就算了,五公子可是您嫡嫡親的孫兒,這麼逗弄着也不怕他生氣。”

    薄膺笑的臉都有些抽抽:“他有什麼好生氣的,是他自己錯將女子當男兒,老夫這是在教他世道險惡。”

    “……”

    蘇錦沅直接翻了個白眼。

    她那天已經見過薄柄延,也跟他表明了身份。

    她還以爲薄膺早將她是女子的事情告訴了薄家其他人,可光看剛纔薄聿那震驚又無措的模樣,就知道這老頑童壓根沒說,就是故意憋着壞想看他孫子出糗。

    蘇錦沅走到薄膺對面坐下之後,薄膺擡頭纔看到跟在門外就停着的人。

    伸手替小丫頭倒了杯水遞到她跟前,薄膺才問道:“那是……”

    “他叫項雷,是蕭家的家僕。”

    蘇錦沅拿着茶杯時,才發現裏面裝着的不是熱茶,反而是帶着涼氣的酸梅湯。

    她喝了一口之後,就覺得渾身暑氣被壓下去了許多,放下杯子後才繼續說道,

    “阿宴去了雍州,我有些不放心,而且我想送些藥材過去,經旁人之手心中也不安穩。”

    “相爺能不能想辦法將項雷安插在運送災銀的隊伍裏面,讓他帶兩個人一起,隨同賑災的隊伍去雍州?”

    薄膺笑睨了她一眼:“我看你是不放心那些災銀吧?”

    “有一點。”

    蘇錦沅也沒否認,“我聽滄山說這兩天彈劾阿宴的人極多,要不是陛下一力護着,阿宴非得被他們扒下一層皮來。”

    “阿宴帶着災民一路前往雍州,路途之上恐怕要損了不少人的利益,到時難免不會有人給他使絆子。”

    她神色認真,絲毫沒有掩飾心中的擔憂,

    “我知道相爺一定會安排妥當,也會讓這些災銀一分不少的送到雍州,可是多一份保障總是沒錯的,若有萬一,也能隨時應變。”

    薄膺聞言想起這幾天朝中那些蹦躂不休的牛鬼蛇神,點點頭說道:“行,待會兒讓他帶着東西跟滄山走,對外就只說是丞相府的人。”

    “多謝相爺。”

    “有什麼好謝的。”薄膺說道,“這次的事情老夫可沒幫什麼忙。”

    “不只是這次。”

    蘇錦沅聲音誠摯,“我已經從汪伯父那裏知道,是您提前派人去了臨川,替我父親和夫君他們收斂屍骨,也是您替蕭家周旋,促成阿宴從獄中脫身。”

    當初她只求能讓謝雲宴脫身,能讓蕭家復起,倉促之下很多事情都留了破綻。

    無論是楊宏還是梁德逑那裏,亦或是當初收買的戍營陷害羅瑜之人。

    要不是薄膺早早替她善尾,幫她遮掩形跡,甚至還拿着楊宏那外室母子堵了梁德逑的嘴,怕是她如今早就暴露於人前,也遠不會像是現在這般輕鬆。

    蘇錦沅認真說道:“這次的事情看似是阿宴一人所爲,可要不是您提前在陛下那裏周旋,又暗中挑起朝中那些老臣與陛下之間隊立,陛下也不會力排衆議讓阿宴前往西北賑災。”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謝雲宴能順利得了慶帝看重,甚至成爲慶帝與朝中那些老臣較勁的“刀”,薄膺在其中居功甚偉。

    薄膺聞言淡笑了聲:“也不全靠老夫,主要還是那小子機靈,否則事情未必能成。”

    他話鋒一轉,又是忍不住道,

    “不過他膽子也是真的大,竟敢去搶了戶部的糧,還先斬後奏在興鹿放糧引災民隨行。”

    天知道就連薄膺自個兒剛聽說謝雲宴乾的這些事情時,都是忍不住替他捏了一把冷汗,生怕這小王八蛋行事太過肆無忌憚,將事情玩兒脫了。

    好在最後的結果是好的,大體方向也沒錯。

    否則他將老老了還幹出這麼一樁糊塗事情,當真是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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