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掌上齊眉 >第247章 他的!
    “你們幹什麼呢?”

    蘇錦沅下意識看向謝雲宴,就見他聽到動靜已經驚醒過來。

    “這是睡着了?”薄膺問道。

    謝雲宴眼底有些血絲,開口時候聲音微啞帶着有些抱歉地說道:“昨天忙了一夜,方纔忍不住閉眼小憩了片刻,失禮之處還望相爺恕罪。”

    “又不是外人,休息就休息了,這麼多禮幹什麼。”

    薄膺看他眼帶倦色,擺擺手說道,“不過你年紀輕輕的,也得多注意身子,別仗着年紀小爲着差事就硬熬,小心熬壞了身子。”

    謝雲宴聞言一笑:“多謝相爺提醒。”

    老爺子這才朝着薄聿道,“你今兒個沒當值?”

    薄聿搖搖頭:“御史臺那邊沒事,恰好母親讓我留在府中幫她準備年節的東西,我便與中丞告了假。”

    薄膺聞言也沒多問,更不會猜到自家孫兒是爲着蘇錦沅要過來,才特意留在府中,他直接走到上位坐着,外面滄山領着人送了熱茶過來時,順道端着裝着熱水的銅盆。

    薄膺淨手後,拿着帕子一邊擦着手,一邊對着蘇錦沅道:

    “你身子好些了沒有?這麼點兒大一丫頭,怎麼比我這個糟老頭子還差,動不動就生病,一病還這麼久。”

    蘇錦沅無奈:“這傷風着涼的,我也控制不了啊,再說哪能誰都跟您一樣,老當益壯?”

    薄膺被她這馬屁哄得笑了起來:“病了一場,嘴倒還是一樣的甜。”

    蘇錦沅眉眼一彎:“多謝相爺誇獎。”

    薄膺見她笑眯眯的樣子,輕嗤了聲:“臉皮也厚了。”

    蘇錦沅嘿嘿一笑:“師父教的。”

    薄膺白了她一眼,他可沒教她厚臉皮。

    跟蘇錦沅說笑了幾句,薄膺纔將手裏的帕子交給了滄山,然後端着茶輕抿了一口,看向謝雲宴說道:“昨兒夜裏戍營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薄相也知道了?”謝雲宴道。

    “早間聽說的。”

    薄膺說道:“那戍營裏的人太雜,有什麼消息也根本就瞞不住,聽說陛下很是震怒,連夜就派你出城去查,可有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謝雲宴搖搖頭:“暫時還沒有,那幾人死得離奇,那塊奇石我倒是帶回來了,只是被人毀了只剩了點邊角。”

    薄膺聞言看着他挑眉:“陛下讓你去查此事,你該回宮稟告纔是,突然過來找老夫,可是戍營那邊的事情有什麼問題?”

    謝雲宴沒覺得薄膺能察覺到這有什麼奇怪的,他只是看了旁邊的薄聿一眼。

    薄膺說道:“有什麼話就直說,不用瞞着他。”

    “往後薄家還得交給梓榮來管,不管好的壞的,府中之事他總得心中有數。”

    見狀,謝雲宴才直說道:“戍營死的那幾人都是在發現奇石之後,毀了那石頭的人。”

    “我昨夜去了之後,就先查清了那幾人的身份,其他人也就罷了,其中有個名叫王長棟的人,與貴府有些關係。”

    薄膺眉心一皺:“姓王?”

    他們薄家好像沒有姓王的親戚。

    謝雲宴道:“貴府大爺有位姓文的姨娘,那王長棟是她的表兄,王長棟的母親是文姨娘生母的親堂妹,王家跟文家的關係十分親近。”

    “我查過戍營的名錄,王長棟是三個月前才進的戍營,據說走的是薄家的路子,直接跳過了衛府甄選……”

    薄聿不知道戍營發現奇石的事情,對於謝雲宴的話聽得還是一知半解,可薄相卻已經知道謝雲宴這話代表什麼。

    他臉色瞬間冷沉下來,扭頭看向滄山道:

    “我不是讓你將文家囤糧的賬冊送到京兆府衙?”

    滄山也是一臉茫然:“我之前照着相爺的吩咐,已經將文家的那些東西送去了京兆府,而且也與宋大人交代得清楚。”

    “文家之事與薄家無關,文家的人若有違背律法之處按律嚴懲,不必留情。”

    他辦妥此事之後,纔去的梁州,那京兆府尹宋澄不可能聽不懂他話中之意,有相爺交代,絕不可能輕饒了文家之人。

    除非……

    有人說情。

    薄膺臉色難看,怒笑出聲:“好,他可真是好得很!”

    謝雲宴沒有多插嘴薄家的事情,也未曾去問王長棟是怎麼進的戍營,他只是低聲說道:“我查到王長棟的身份後,總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對勁,所以來跟相爺說上一聲。”

    “不管此事到底緣何,您老至少心中有數。”

    薄膺因猜到是長子瞞着他做了手腳,心中惱怒至極,可對着謝雲宴時卻真心道謝:“多虧你提醒,否則這事要是先被有心人抓住,恐會授人以柄。”

    謝雲宴緩聲說道:“之前西北一行,相爺相助之恩沒齒難忘,區區小事相爺何必道謝?”

    “一碼是一碼,有些事老夫並非幫你,只是你比之旁人更爲合適。”

    薄膺看向他的目光溫和,“陛下雖然倚重於你,可讓你調查奇石之事本就不合常理,其中又牽扯到薄家,陛下早年還未登基之時就曾受過天相所困,最是厭惡神鬼之說。”

    “你去戍營查探此事時千萬要小心,切莫因爲大意,禍延己身。”

    謝雲宴點點頭:“我明白。”

    薄膺知曉王長棟的事情之後,心情算不上好,也沒心思跟蘇錦沅閒話。

    蘇錦沅看出來後,也沒多留,只是又去見了見薄老夫人之後,將帶來的禮物交給了老太太,就和謝雲宴一起告辭離開。

    兩人走到門前,蘇錦沅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嫂嫂?”謝雲宴疑惑。

    蘇錦沅輕嘆了:“相爺動了怒了,恐怕得大發雷霆。”

    謝雲宴說道:“這事情擱誰身上都得動氣。”

    薄柄延那人本就不得薄膺歡心,自負自傲,又貪功冒進,看薄膺提起文姨娘和文家的樣子,就知道他之前應該是已經處置過那文家的人了。

    可文家死灰復燃,那王長棟居然還能借着薄家的關係進了戍營,又恰好是在西北賑災的那段時間,要說其中沒有薄柄延的手腳,誰會相信?

    蘇錦沅想着之前與薄柄延不算多的幾次見面,忍不住搖了搖頭。

    薄相何等英明之人,薄聿也被教養的翩翩君子,剛正不阿,怎麼中間就出了薄柄延這個異類。

    也難怪薄相從未想過,要將薄家交到薄柄延手中。

    這種糊塗蛋,要真掌管了薄家,怕薄家早晚都得跟着完蛋。

    天下飄起了雪花,蘇錦沅跟着謝雲宴上了馬車之後,纔開口說道:“你既然已經提醒過相爺,那王長棟的事情他自會處理,倒是你,手還疼不疼?”

    “手伸出來。”她招招手。

    謝雲宴乖巧伸手,等手上黑色細布被解開之後,蘇錦沅仔細看了眼還沒好全的傷口,半晌才鬆了口氣,“還好沒燙到傷處。”

    手背上的紅褪去了一些,只剩下薄薄一層。

    蘇錦沅拉着他手上下看了一遍,等確定他手背沒被燙傷,這才放下說道,“好在天冷,那茶水也不是太燙,否則你這手怕是真得燙出個好歹來。”

    “等下先回去包紮一下,你再進宮。”

    謝雲宴黑眸溫和:“好。”

    蘇錦沅將帕子遞給他,讓他擦擦身上的茶漬,又扭頭朝着馬車外的春回叮囑着,讓他駕車回府,回過頭來就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讓謝雲宴閉眼休息一會兒。

    謝雲宴看她紅脣張闔,眼裏、話語裏,全是與他有關的事情,再無旁人分去她半點心神。

    他閉着眼靠在馬車壁上,感覺到身前人拿着大氅蓋在他身上,嘴角一點點地揚了起來。

    嫂嫂,他的。

    別人,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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