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掌上齊眉 >第274章 我牽着你走
    霍柔快速替他搓着手,然後說道,

    “快別站着了,趕緊回去,我讓連桑去弄點熱水給你泡泡腳,還有暖身的棗湯也得喝着。”

    “席君寧回藥谷了,等他回來之後再讓他給你弄些湯藥,你這身子還是不行,得繼續養着……”

    蕭雲鑫聽她嘀嘀咕咕,被她拽着朝前走時,明明是一副着急的模樣,可下臺階時,霍柔腳下卻放慢了等着。

    到了雪地裏時,她也依舊扶着他。

    他腿腳上的舊傷養好了許多,走路卻依舊有些跛。

    一深一淺的腳印,讓蕭雲鑫臉色微黯下來,只是還來不及自嘲,就感覺到一道身子鑽進了他大氅之中,貼着他時環着他腰身,一雙小手貼在他腰間。

    蕭雲鑫低頭,就能見霍柔仰着臉時露出滴溜溜的黑眸。

    “風太大了,給我躲躲。”

    她像是以前一樣,眼睛亮晶晶的,瓷白的小臉上全是歡喜,“真奇怪,說你身子不好吧,你手腳涼着,可身上卻還是像個火爐。”

    像是小貓似的蹭了蹭後,她貼得更近了,

    “四哥,你身上好暖和呀,最喜歡抱着你了。”

    蕭雲鑫見她偷偷摸摸地將手貼在自己腰間,趁着他不注意就探進衣襟裏亂摸了一把,那還沒升起的自卑突然就淡了下去,眉眼溫軟下來,有些哭笑不得地伸着左手抓住腰間作亂的小手。

    “別亂摸。”

    摸得他火氣都上來了。

    霍柔哼唧了一聲,不滿地嘟囔:“你是我男人,怎麼不能摸了。”

    “四哥,你以前可是最喜歡我碰你了,現在怎麼這麼小氣……摸摸都不給……”

    蕭雲鑫被她的話說的耳根子都紅了起來,見她委屈巴巴的瞪着他,一副不滿極了的樣子,那原本因爲傷痕顯得格外兇悍的眉眼忍不住就柔軟了下來,滿是無奈的說道:

    “行露她們還在呢。”

    霍柔嘀嘀咕咕正想反抗,就被蕭雲鑫扯着大氅裹在了身前,低頭暗啞道,“回去再摸。”

    眼前黑了下來,嘴脣被人噙住,霍柔哼唧了一會兒,才被安撫了下來,然後費力的從蕭雲鑫身前鑽出個腦袋來,扯着大氅邊緣嬌哼出聲:

    “別遮着我眼睛,都看不到路了啦!”

    蕭雲鑫牽着她的手:“我替你看。”

    餘生的路,都由他來替她看。

    “我牽着你走。”

    霍柔瞧着兩人十指交握的手,忍不住就高興起來,眼兒彎彎的說道:“那你可別鬆手,要是讓我摔了,看我怎麼教訓你……”

    蕭雲鑫鄭重道:“好,不鬆手。”

    ……

    天色漸明時,蘇錦沅就醒了過來。

    或許是因爲哭過了,也或許是經歷了太多早就磨礪的涼薄,好像昨夜那一場喧泄之後,再想起蘇衡,想起蘇家時,心裏已經沒那麼難受。

    珍珠替她綰髮之後,蹲在她臉前瞧了瞧:“少夫人,您臉上還有些腫。”

    “奴婢等下去廚房弄兩個雞蛋過來替您敷一敷,老夫人那邊,就說您還在睡着?”

    蕭老夫人本就隨和,蕭大夫人和蕭二夫人也不是苛待兒媳的惡婆婆,所以蕭家不是需要日日請安的人家。

    蘇錦沅對着鏡子照了照,低“嗯”了聲。

    珍珠去了小廚房,等端着早飯回來時,就順帶捎了兩個雞蛋,剝了殼包着帕子替蘇錦沅滾了滾有些紅腫的臉上,等着溫度褪去,那腫脹也消散了一些。

    到了快晌午時,臉上的紅腫就已經消散了大半,敷上脂粉,帶着兔毛氅領稍微遮掩一些,不靠近時也就看不太出來了。

    謝雲宴來看她時站在院外:“嫂嫂醒了嗎?”

    “阿宴。”

    蘇錦沅透過窗櫺朝外喚了一聲,謝雲宴這纔看了過來,見她已經起身,這才繞過院子裏的下人進了屋中,他目光先是落在蘇錦沅臉上,見她臉頰上敷了薄粉,仔細看依舊還有些微腫。

    片刻後他才移開目光,“好些了嗎?”

    蘇錦沅笑了笑:“沒什麼大礙了,不仔細也瞧不出來。”

    她側着臉讓謝雲宴看了看後,這才注意到他身上這幅打扮,還是昨夜的衣物,連靴子也沒換過,她有些疑惑,只還沒問出口,就聽謝雲宴說道,

    “我早間讓人送了份摺子進宮,也與人安排好了去江南的事。”

    蘇錦沅瞬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疑惑道:“怎麼這麼早就送摺子。”

    她之前就知道謝雲宴打算,也知道他想要假借宮宴之事退上一步,只是她以爲謝雲宴是準備離京的時候再送摺子進宮的。

    謝雲宴說道:“那天跟刺客勾結的宮人已經找到了,有刑部主事王餘作證,四哥一早就被黃頡所抓,關在黃家那邊,爲着想要嫁禍於我。”

    “黃頡家中的人也已經接連下獄,宮裏一大早就有人送了賞賜過來,說是陛下關心我身上傷勢。”

    他說着時嗤了聲,慶帝這是知道宮宴的事情與他無關,所以纔打發點兒人送些東西過來以做安撫。

    “我讓他順道將辭官的摺子帶去宮裏了,省得回頭我再多跑一趟。”

    蘇錦沅聞言眨眨眼,片刻後失笑:“這摺子帶進宮裏,陛下怕是會惱得很。”

    謝雲宴淡聲道:“惱就惱吧,總不至於摘了我腦袋。”

    有些事情如果不現在鬧一場,讓慶帝知道他“無心權勢”,也明白蕭家的立場,蕭雲鑫活着的事情終究會成爲慶帝的心病,而黃頡死前的那些話,也會成爲隨時可能爆發出來的隱患。

    慶帝眼下看似處置了黃家的人,可帝王之心猜忌頗重。

    等到他將來越往上走,觸碰到更多的事情時,慶帝必會再生忌憚,而這些東西一點點積攢下來,就會成爲壓死蕭家的稻草,終成禍患。

    謝雲宴必須在一開始就將這些隱患徹底消除。

    “嫂嫂放心,他不會輕易放我辭官,就算退一萬步,他真因這事震怒摘了我的官帽子,我也有辦法讓他主動再讓我回朝。”

    他不再是當初那個衝動妄爲的少年,也不會將蘇錦沅好不容易替他打開的局面毀了,一時退讓只是爲了能夠再進一步,而不是將蕭家置於孤立無援。

    蘇錦沅聞言說道:“你安排好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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