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清早,章明禮帶着京兆府的人就把慶城醫館的小院子給團團圍住了。
這事兒看起來動靜是鬧得不小的,以至於京兆府出動了四班衙役來抓人。
最先被驚動的還是沈清和許遊。
他二人從前習慣了早起,每日都比其他師兄弟們起的要早上半個時辰。
章明禮進門時候得意的不得了,簡直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沈清一看見他,就想到昨天考覈時發生的事情,本想理論,但是瞧見他身後官差模樣的人,當即把那種怒意給強壓了下去。
而章明禮擺明了根本就不是衝着他來的——
他也是前些天才想明白。
當日衝到他院子裏,還有“黃恆”撐腰的那個女人,以及白老後來說過的,出手傷人的沈清的那個師妹。
在之後第二輪和第三輪的考覈中,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他想到古怪之處,讓人去調了慶城醫館第一輪考覈的名單來看,果然那名單上也沒有女人!
這個女人只能是慶城醫館的管事,和白老的身份差不多。
之後藏頭露尾的不出面,擺明了有貓膩。
今兒他們就是爲這個女人來的!
慶城醫館能在第二輪和第三輪考覈都拔得頭籌,穩坐第一名的位置,少不了那女人的幫忙和出謀劃策。
章明禮帶着人來的絲毫不慌,甚至都忘了那天“黃恆”在的時候他是何等的卑躬屈膝。
眼下根本不理會沈清和許遊二人,轉頭去看爲首的官差:“舞弊之人就住在這院中,你們只管去搜她出來,捉拿回去就是!”
舞弊二字入了沈清的耳,他登時急紅了眼:“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舞弊?”
他一面說,一面往廊下去攔着。
沈清自然抵擋不過,還是許遊穩住他身形,又不敢強硬阻攔,緩着聲音試探着問道:“諸位官爺,你們這麼大的陣仗到我們住處來拿人,也總要讓我們知道我們究竟是犯了什麼事兒吧?”
他們立身清直,也是先生歷來如此教導。
況且京兆府的官差衙役這樣不講道理,橫衝直撞就要抓人,只能是早就和學院或者說白老私下勾結,沆瀣一氣。
他們現在就算是給了銀子想要平息風波,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沈清氣的牙根癢,攥緊了拳頭。
爲首的官差橫掃過許遊一眼,大概是見他勉強還算客氣,才哼哧一聲:“學院考覈,你們慶城醫館的管事卻公然作弊,被人家告發到京兆府衙,你說我們爲什麼來的?”
這簡直是就滑天下之大稽,再沒那麼荒謬了!
到底是誰作弊,誰不公允!?
他們沒有鬧到官府去告狀,現在反而被惡人先告狀,擺了一道。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許遊心頭一沉,想起沈清昨日那句看似無心的話。
還真讓這愣頭青給說中了!
他待要分說時,柳煥顏的聲音已經自身後響起:“所以你們是來抓我的了?”
沈清一怔,許遊也暗道不好。
她自己拋出來承認她就是慶城醫館的管事,那就由不得他們矢口否認,要強保下柳煥顏了!
章明禮一見柳煥顏,便想起當日羞辱,厲聲高呵:“就是她!她就是慶城醫館的管事,當日還裝作只是個小學徒,來糊弄人,果然是裝神弄鬼,躲在暗處爲了作弊,好幫這夥人騙取第一名的獎勵!簡直就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