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從最初的動機或許不對，但也並非是針對韋氏或蘇家。
韋皇后做了中宮，得潑天富貴，本質上來說，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呢？
或許永安帝不會給她愛意，也給不了她子嗣，可既然還用得着韋氏一族，最起碼的敬重一定會給足了她。
哪怕眼下那樣寵着珍妃，不是也沒有縱着珍妃到含章殿胡鬧過一次嗎？
對於蘇家而言，就更沒什麼了，這裏頭本來就沒有他們家的什麼事兒。
歸根結底，一切與他們無關的。
但是韋皇后和蘇成然又做了什麼？
眼下倒還敢問這樣的話。
柳煥顏先前的那點惋惜蕩然無存，整個人靠在官帽椅的椅背上，深看了蘇成然一眼後，再沒有什麼想說的。
傅孤寒見狀，擺手示意林昭把人先帶下去。
林昭會意，上前來要動手。
蘇成然也不躲，任由林昭拿了他，他只是平聲又問了一次：“我還能不能，見她一面？”
傅孤寒揹着手，站起身來：“見了面，想說什麼？抱頭痛哭？互訴衷腸？”
他眸中有凜冽：“不能了，你沒有這機會了，下輩子吧。”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善人。
當日顏顏知曉這事兒，對皇后流露出些許同情和惋惜，他無意揭穿，是不想給她添堵。
她願意怎麼想都成。
當然了，更要緊的是，因爲在她的心裏面，永安帝實在是壞透了，她纔不會考慮到，其實這件事情，從皇后和蘇成然的角度來說，永安帝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做錯。
今日她聽見了，也曉得是怎麼一回事了。
傅孤寒想，那所謂的情面，他是實在不願意給蘇成然這樣的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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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帶了下去，暫且就關在攝政王府中。
一切的事情都還要等傅孤寒進宮面聖後，再做定奪。
如今的天氣是越發好了。
盛京多少少女小娘子已經往京郊去踏過幾次青，放了不知多少回紙鳶。
可是一場風波，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在這樣的熱鬧盛京涌動，很快，又將平息下去。
柳煥顏深吸了口氣：“怪不得人家都說，人總是最複雜的。”
“因爲皇帝？”
她的確是有感而發，但也不是因爲永安帝。
她挽着傅孤寒的胳膊：“是，也不是。我覺得我近來心軟了太多，如果放在幾年前，可能不會有這麼多的情緒。”
“這是好事。”傅孤寒反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心軟不是壞事，你還想像從前那樣，總是自己爲難自己不成？”
柳煥顏撇了撇嘴：“真不打算讓他們見一面了？”
傅孤寒笑了聲：“你看我像是那樣的良善之輩？”
他的確不像，但在她這兒，他從來都是好人。
柳煥顏也不知道想起什麼，倏爾掩脣笑起來。
等傅孤寒想要問她的時候，她又收了聲兒，不再笑了。
他無奈，在她鼻頭輕點：“明日你跟我一起進宮吧。蘇成然拿住了，進了宮先控制含章殿，請太后與我們一道去見皇帝。他的身子骨……你給他切個脈，總之得辛苦你一場。”
要給永安帝請平安脈，柳煥顏是無論如何也不情願的。
不過事急從權，她不至於不明白這點兒道理。
於是她點頭說好：“就是不知道這件事情過去後，還會不會有新的風波。本來太后她不是想……”
算了，那樣的事，她也不作考慮的。
傅孤寒眸色卻沉了下：“我自有考量和安排，明日回明太后，她會體諒我們。”
他說我們，柳煥顏皺了下眉：“不能先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