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的目光望下去，跟凌呈羨碰上，她準備了那麼久的詞此時卻好像成了一團漿糊，她手心開始往外冒汗。
雖然只是看了一眼，但照片裏的內容卻是清清楚楚的。
那是任渺和凌呈羨的牀照。
任苒有些不敢相信，她視線緊盯着凌呈羨，怪不得她喫頓晚飯都要追過來，他在怕什麼？怕任渺跟她胡言亂語嗎？
她這會逼着自己一定要鎮靜，這麼多雙眼睛都在盯着她，任苒好不容易完成了報告會，聽着臺下掌聲如鳴，她只覺耳膜被震得生疼。
她看眼桌上的手機，不敢去碰，凌呈羨上了臺，很快走到她身邊。
“恭喜。”
任苒聽到這兩字，只覺諷刺無比，她表情木然地從他手裏將花接過去。
“可以直接回家了嗎？找個地慶祝慶祝去。”
任苒輕搖下頭，將手機拿起來放回兜裏。“我還要上班的。”
“你們醫院也太沒人性了，這種時候還不給你放假。”
凌呈羨想要拉下她的手，任苒趕緊避開，“還有這麼多人看着呢。”
“看見又怎麼樣？”他又不是見不得人。
“我先回辦公室。”
凌呈羨以爲是她臉皮薄，畢竟這會臺下的人還沒走光，“晚上我來接你。”
任苒收拾好電腦，耳朵里根本沒將凌呈羨的話聽進去，手裏的花束又大又沉，她幾乎要抱不住。
任苒下了臺，幾個同事紛紛圍過來，“安醫生，講得真好，這花也太美了吧。”
任苒走出報告廳，一路上遇到不少同事和病人，她只覺這條走回去的路好長，她腳步好像都被拖慢了，每一步都走得很累。
經過樓道間的垃圾桶，這麼一大束花丟不進去，任苒將它直接放在垃圾桶的頂蓋上。
回到辦公室內，她輕關上門，這會的天氣已經不冷了，但她拉開椅子坐下去時，雙腿都是抖的。
她將手機重新打開，照片不止一張，對方一連發了九張，各個角度都有。
任苒眼睛都被刺疼了，胸腔內悶得難受，她一點都不懷疑照片的真假性。
她身子往後輕靠進椅背內，想象着那晚上的場景，卻禁不住噁心起來。
任苒剛將手機調回震動，凌呈羨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他坐在臺下拍照的那個角度是最好的，他挑了兩張發給任苒，照片中的她穿着一襲白大褂，上臺前精心的整理過領子和身上的褶皺。她沒有一點暴露的地方，包裹得嚴嚴實實，任苒冷笑出聲，不過男人最喜歡的，永遠都是脫光了衣服的女人。
不管這個女人他有多不喜歡，但穿着衣服和脫掉衣服的時候就是不一樣的。
任苒將那些照片全部刪除乾淨，說到底這些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等到翰瑜新城的項目一落定，她也不會再留在凌呈羨身邊的。
只是任苒的心口好像被什麼給堵着，一閉上眼，腦子裏全是那兩道交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