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來到樓底下,卻看到有幾人守在樓梯口,傭人手裏拿着拖把,司機拿着防身用的棍子,還有一人舉着個花瓶。

    “站住,你不許走!”

    “我只是過來提醒一句王小姐出事了,你們別誤會。”

    “我們小姐……”傭人傷心的話都說不出來。“她是最好的人,就這樣被你們害死了!”

    “老爺說了不能讓你們走,你最好識相點。”

    任苒看了眼腳邊,有幾滴落在那裏的血漬,她在臺階上坐下來,她好像被捲入了旋渦中,但是一點都不冤枉。

    要不是因爲她,凌呈羨不會想出讓王家跟霍御銘結親的主意,王子惜也不至於會有那樣的下場。

    霍御銘拿着那封遺書下樓,同樣在樓梯口被攔了下來。

    “讓開!”

    “老爺不想在醫院看到你,也不希望小姐醒來後再見你……”傭人揚了揚手裏的拖把,惡狠狠道。

    霍御銘滿眼皆是悲痛,他靠在扶梯上,怔怔地盯着手裏的遺書。

    他帶血的手指握緊了那張紙,手臂垂在身側,任苒就坐在後面,能看到一行觸目驚心的遺言。

    “他們手裏留着那些東西,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御銘,我走了,也就乾淨了,什麼都看不到是最好的。”

    就算那些人再要以此要挾霍御銘,他也就不用怕了,人都死了,還能怕那些照片和視頻嗎?

    霍御銘抖動着肩膀,任苒看到他一手撐着欄杆,雙腿慢慢往下滑,最後癱坐在地上。

    那些事,他都遇到過,霍御銘好不容易趟過去的火海,沒想到又把王子惜給吞噬進去了。

    不要去管、不要害怕就好了,霍御銘雙手抱緊了腦袋,任苒喉間乾澀的厲害。

    這件事能挺過去,就是霍御銘這樣,挺不過去……就成了命短福薄的王小姐。

    任苒兜裏的手機猝然響起來,像是驚魂的鈴聲,她看眼來電顯示,是凌呈羨。

    他應該是回來了,任苒按了接通鍵。“喂。”

    “你去哪了?”凌呈羨口氣焦急,“人呢?”

    “我在王家。”

    凌呈羨撕扯領帶的動作停了下,“哪個王家?”

    “你說呢?”

    “你爲什麼會在那裏?誰把你帶過去的?”凌呈羨大驚,轉身就往屋外走,“趕緊給我回來。”

    “回不來,有人攔着。”

    凌呈羨心急如焚,任苒在電話那頭都能聽到他快步下樓梯的聲音,“他們膽子這麼大,居然敢來清上園搶人……”

    “不是,我自己去的。”

    凌呈羨喘息聲微重,走得很急,“爲什麼?”

    “凌呈羨,你們害死了一個人。”

    男人快步走到車旁,司巖見他神色匆匆,慌忙下了車,“四少,怎麼了?”

    “去王家。”凌呈羨坐了進去,將車門用力地帶上,“你剛纔說什麼?我們害死了誰?”

    任苒語氣沉寂如死水,在旁人聽來,未免覺得她涼薄且冷漠。“王小姐自殺了,救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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