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拿。”
她站起身往外走,“我去打個電話。”
“你去哪啊……”
凌暖青走得很急,將室友的說話聲關在了後面,她生怕一路上遇到什麼人,所以急匆匆地進了電梯,很快找到十六層去。
凌暖青來到凌紹誠的房門跟前,要按門鈴時纔開始猶豫,她腦子裏充斥着昨晚的畫面,恐懼感和噁心感在撕扯着她。
門被人打開,凌暖青看到凌紹誠的助理在裏面。
“小姐。”
“他人呢?”
“您先請進。”
凌暖青踏進客房,走進去幾步看到凌紹誠站在窗前,簾子被完全拉開,窗外的陽光肆無忌憚侵略着屋裏的每一寸。凌紹誠頎長的身影襯向玻璃窗,他舉着那條結實有力的手臂,那副畫就在他手裏,還未着色,但一草一物一人皆已成型。
凌暖青緊攥下手掌,腳步聲踩在綿軟的地毯內,到了凌紹誠的身邊,她這纔開口。“把畫給我。”
他似乎沒察覺到她突然就過來了,凌紹誠嚇了跳,垂着眼簾看她,“夠能耐的,一聲招呼不打。”
“我們馬上就要出發回去了。”
凌紹誠手裏揚着那張紙,另一手的手指在上面彈了下,發出刺耳的啪嗒聲。他朝助理招下手,“來,你過來。”
助理大步走到凌紹誠的身邊,看他炫耀着自家的小孩多麼厲害。“到底是學美術的,你看這畫功力怎麼樣?”
凌暖青看到凌紹誠指尖在某個地方點了下,“那你看她畫的這個人,是我嗎?”
助理這才注意到畫中還有個背影,他湊近了才能細看,可這人恐怕不是凌紹誠。
凌暖青手掌越攥越緊,指甲已經狠狠掐進掌心內,能感覺到痛。
“說話啊。”凌紹誠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的特助。
助理知曉他脾氣不好,抹了把腦門上的冷汗,“應該是,看不清臉……”
“應該是?”凌紹誠胸腔內壓抑着一把笑,“我看這人的穿着打扮,倒像是個學生。”
“那畫的就是凌先生學生時期。”
凌紹誠嘴角處的笑意收斂起來,這男人變幻莫測,方纔還是朗朗而笑,這會卻已是陰雲滿布,“暖暖,你難道記得我學生時候的樣子?”
她不想撒謊,當着凌紹誠的面說謊很沒意思,再說這一下就能拆穿的事,何必呢?
“我瞎畫的,只是覺得背景單調了,加個人物進去罷了。”
“你聽,”凌紹誠將那張畫放到眼跟前。“就你眼瞎,還說這畫裏的人是我。”
那助理還能怎麼說?凌紹誠衝他擺下手。“你先出去。”
“是。”助理趕緊要溜。
凌暖青看到卻是急了,她不想跟凌紹誠單獨相處,“你快把畫給我吧。”
凌紹誠將畫丟在了窗臺上,她想要過去搶,男人的手輕輕在旁邊的酒杯上一碰,半杯紅酒就這麼全倒在了那張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