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能猜到任苒接下來要說什麼了,凌呈羨想要阻止,但她已經說了出來。“霍御銘死後不久,我就懷孕了,你說這算不算投胎?”

    凌呈羨丟下手裏的筷子,目光寒冽逼人,任苒似乎是被嚇到了,“我就是這麼一說而已,你別這麼大的反應啊。”

    “我的孩子,跟他有什麼關係?”

    任苒拿起旁邊的包,站了起來,“當然沒關係,一個連自己骨灰都不知道在哪的人,說不定根本就投不了胎。”

    任苒轉身走出去,凌呈羨心頭被什麼東西給堵塞了似的,他過來時分明是歡喜且激動的,可現在卻被接二連三潑了冷水。

    凌呈羨走到外面,冷風撲在臉上,凍得他打了個哆嗦。他追上前面的任苒,拉住她手臂時力道有些重。

    任苒嘶了聲看他,凌呈羨面目嚴肅,視線緊緊地盯着她。“你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任苒不由失笑,擡手捏了捏凌呈羨的臉,“我隨口一說的,你還放在心上呢?“

    “以前的事,不是都過去了嗎?”凌呈羨握住她的手掌,有些惶恐地將她按在懷裏。“不要再去想了,行不行?”

    “凌呈羨,你在怕什麼啊?”任苒在他後背安撫性地輕拍了幾下,是因爲心虛嗎?是怕她知道他背後做了多少惡事吧?

    可他只是在怕她忘不掉霍御銘而已,凌呈羨不想被這個名字一輩子壓着。

    司機先將任苒送回了家,凌呈羨沒有下車,車子很快調頭去往公司。

    “司巖。”男人坐在後面陡然出聲。

    “四少,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

    凌呈羨這小半天就沒說過什麼話,“把任苒看住了,包括她最近查詢過什麼地方,有沒有查過去哪裏的機票或者火車票,你都要了解得清清楚楚。”

    “四少,”司巖轉過身看他,“少奶奶要出遠門嗎?”

    凌呈羨雙手交握,結實有力的臂膀一點點往下彎,窗外的陽光照進來,男人的臉上卻還是一片陰暗。凌呈羨十指握得死緊,將腦袋也徹底垂了下去。

    “她還是恨我。”

    他話裏充滿無力,又有幾分道不明的悲涼,司巖看在眼裏覺得難受。“四少,以前的事早就過去了,我看少奶奶現在挺好的,再說她還懷了您的孩子。”

    “她恨我。”凌呈羨嘴裏反覆出聲,他有些自嘲地笑道,“我能看得出來,即便她掩藏得那麼好,但深恨一個人,總有咬牙切齒想把對方咬成碎片的時候。任苒裝得夠好了……可還是不夠,她爲什麼非要表露出來呢?”

    哪怕是徹徹底底裝到底也好,可爲什麼要讓他看出來呢?

    “四少是怕她又動了跑的心思嗎?”

    凌呈羨雙手掩住面頰,司巖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我不管她有沒有這樣的心思,我必須把她所有的後路都給斷了。她這輩子只能留在我身邊,她能仰仗、依賴的也只能是我。”

    他愛她,這是凌呈羨心裏最堅定的信仰,在他看來,愛就是霸佔,如果連她的人都留不住,還談什麼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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