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腳步好似踩在刀尖上,趟過了火海,即將被身後的車子捲入滾滾的輪胎底下。

    “凌先生!”

    “凌先生——”

    身側,不遠處,都是驚駭的叫聲。

    凌紹誠好像聽不見,只看到凌暖青的眼裏有滔滔恨意,那種眼神已經不屑於將他凌遲,就是要讓他去死。

    一抹身影一躍而起,抱住了凌紹誠的肩膀,將他推開。

    那是他近身的保鏢,靈敏得猶如獵豹,另一人接住了凌紹誠,凌暖青就聽到砰的撞擊聲傳到耳朵裏。

    保鏢騰空翻了兩個身,最後摔在地上,所有的人都簇擁在凌紹誠的身邊,着急慌忙問他怎麼樣了。

    “凌先生,您沒事吧?”助理的臉色白得像張紙。

    凌暖青手臂垂落下去,看到凌紹誠的眸光厲如彎鉤,彷彿要撕開她的皮肉一樣。

    他回過神,脣瓣呈烏青,那名被撞的保鏢忍耐力極好,凌紹誠走過去將他拉起身,“怎麼樣?”

    “沒有大礙。”

    他們經過專業的訓練,可方纔真是命懸一線,如果晚那麼一點推開凌紹誠,誰都不敢去想後果。

    凌暖青攥緊的掌心內都是汗水,既然他逃過了一劫,她就必須要想好退路。

    她蹲下身去,雙手捂住耳朵,在大馬路上忽然哭喊起來。

    凌紹誠讓助理安排將保鏢送去醫院,他身邊還站着好幾人,誰都不敢離開他一步。

    凌紹誠目光沉沉地掃向凌暖青,她將自己縮成那麼小的一團,兩個肩膀在抖,他想要上前,可想到她剛纔是在要他的命,男人兀自繃緊了嘴角。

    天空突然下雨,起先雨點子不大,但馬路兩旁的樹木被狂風打得沙沙作響,雨劈在臉上有種疼痛感。

    凌紹誠上前拽住凌暖青的胳膊。“走。”

    “你放開我!”她甩開他。

    凌紹誠一把將她按在懷裏,往路邊的車內拖去,她劇烈掙扎,兩條腿亂蹬,旁邊的助理離她遠遠的,這小瘋子。

    凌暖青被他塞進車裏,揮舞着雙手好像還不罷休,凌紹誠大掌按住她的腦袋,她的臉緊貼住他的腿動彈不了了。

    開回去的路上,凌紹誠由着她鬧,反正就是不撒手。

    凌暖青頭髮絲都粘在臉上,上半身還擡不起來,只能用手捶打他的腿。

    回到金尊府,凌紹誠強硬的將她帶回房間,她還要撒潑、打他,凌紹誠將她放進浴缸裏,打開花灑衝在她臉上。

    凌暖青眼睛都睜不開,還嗆了口水,她想將凌紹誠的手臂推開。

    最後,浴缸裏都是水,她整個人也是溼漉漉的,凌紹誠火氣十足得將手裏的花灑丟開。

    “現在能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了吧?”

    凌暖青對他恨之入骨,想到媽媽的慘死,她真的沒有力氣再僞裝下去。

    但現在要跟他拼了嗎?這是以卵擊石,自求死路啊。

    凌紹誠握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擡起,“是你自己說,還是要我去查?”

    她可憐兮兮地抿着脣瓣,眼睛閉起,一雙睫毛在顫抖,“凌紹誠,你跟倪蕾離婚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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