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暖青戴了帽子下樓,來到車旁後飛快地拉開車門往裏坐。
“走吧。”
“於哥跟我交代過了,你放心吧,躲監控這種事我最在行。”
“辛苦你了。”
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去,“客氣。”
他將一個新的手機遞給凌暖青。“用這個電話,安全。
“好。”
車子穿梭在溧陽城內的小道上,很快就來到一傢俬立幼兒園,有人打開了後門,凌暖青跟着車子進入學校。
黃老師在樓梯口接她,一見到她就焦急說道,“你怎麼纔來呀?”
“言言呢?”
“剛睡下,精神不大好。”
凌暖青跟在黃老師的身後,一腳沒有踩穩,膝蓋硬生生磕在了堅硬的地磚上。她吊着旁邊的欄杆,黃老師忙將她拉起身,“我看你臉色不好,不舒服嗎?”
“沒有。”她只是心有愧疚,更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言言。
範筱竹一直守在門口,眼見凌暖青過來,她心急如焚地上前,“這個黃老師真是的,非要等你親自來接,我都急死了。”
“不好意思,但這是我們園裏的規定,你不是言言的監護人……”
凌暖青懂,言言和聆聆還不一樣,她身子弱,萬一有個差池誰都說不清。
她推開門進了屋內,範筱竹見她走路一瘸一拐的,也不知道在凌紹誠手裏吃了多少苦頭。
凌暖青來到牀邊,一團身影軲轆起身,“媽媽。”
範筱竹遞了個斗篷過來,凌暖青時間緊迫,將女孩抱到腿上,給她披上斗篷後,戴起了帽子。
“黃老師,我要把言言接走,具體的事宜我會在微信上跟您聯繫,謝謝您一直以來對言言這麼照顧。”
黃老師將備好的書包遞給了範筱竹。“你別客氣,應該的。”
凌暖青抱緊孩子出去,到了門口將帽檐往下壓,幼兒園內停着另一輛車,範筱竹護着凌暖青快速往裏坐。
於暢看眼後視鏡,動作熟練地掛擋,踩住油門往前開去。
凌暖青緊貼住言言的臉蛋,範筱竹握住了女孩的小手,“言言哮喘又發作了,你又出不來,真把我急死了。”
“用藥了嗎?”
“用了,但還是要去吳醫生的診所一趟,她這哮喘跟常人還不一樣,這麼多年試遍了各種辦法,還是吳醫生的鍼灸最管用。”
凌暖青抱緊些懷裏的孩子,痛苦、自責、決絕,各種情愫混成了巨大的折磨。藥物只能暫時壓制住病情,接下來的兩三天內如果不施針,恐怕就會引起跟上次一樣的可怕後果。
所以,她纔會在這樣不得已的情況下,同意範筱竹說的以小換大。
如果沒有聆聆的出現,她怕是一步都別想從那個酒店離開。
範筱竹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她輕拍下凌暖青的肩膀,“當初我還責怪過你,說你狠心,但現在想來你的決定是對的。不能將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看,你現在至少保住了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