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暖青推開身邊的男人,跟着於暢一起上了救護車。

    醫院的急救室門前,於暢癱坐在地上,下半身完全溼透了,這會後背靠着牆,目光麻木地盯着一處。

    凌暖青也沒心思讓他去換身衣服,因爲知道他這個時候不會離開半步的。

    她雙手緊握祈禱,一點不敢想如果範筱竹要出事了的話,她該怎麼辦?

    凌紹誠跟她是前後腳到的,他伸手想要將她抱到懷裏,但被凌暖青掙開了。

    她的一眼裏裝滿嫌惡和戒備,彷彿凌紹誠真是始作俑者。

    凌暖青前額抵靠在握緊的雙手上,範筱竹一路來也沒過上什麼好日子,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一點屬於她的陽光,她……

    時間的針在凌暖青的心頭一道道刮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才被打開。

    於暢躺在地上起不來,更不敢去問一句情況。

    凌暖青幾乎是跳起來的,三兩步上前,“醫生,怎麼樣了?”

    “病人是車禍導致的嚴重顱內創傷,又在水裏泡了一夜,情況很複雜,需要做了開顱手術,誰是病人家屬?”

    於暢起不了身,爬了幾步過來,“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不行。”

    “她有個奶奶,可是在老家,趕過來根本來不及,醫生您先救她行嗎?我們簽字,我們絕對不會找醫院麻煩的……”凌暖青想到範筱竹現在還有一線生機,說什麼都不能這樣耽誤。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需要這種規定?再說已經出了警,警察也都在那邊,究竟是救人重要還是簽字重要?”凌紹誠不怒自威,一句話壓得人徹底斷了猶豫的心思。

    “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就算保住了性命,可能也會留下神經系統的功能障礙,比如腦梗塞植物人的狀態……”

    於暢倒在邊上,抱着頭開始哭起來。

    手術室的門再度被關上,凌暖青蹲下身想要安慰於暢,但她說不出安慰的話來,眼淚一個勁往下掉。

    手術算是成功的,只不過範筱竹被推出來後,一直沒醒。

    警察過來做筆錄,凌暖青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凌紹誠往她對面的牆上輕靠。

    “你們是什麼時候分開的?她最後去了哪?”

    凌暖青說了個大概的時間,那也是從於暢嘴裏得知的,她輕擡下眼簾,“她去了四季雲頂,找這位凌先生,後來就失蹤了。”

    凌紹誠面色微寒,不着痕跡睇了眼凌暖青,他自然不怕這些,時間證人和監控他都有,完全能證明他沒有離開過家裏。

    “是他,肯定是他!”於暢從邊上過來,指着凌紹誠吼道。

    “對,”凌暖青也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是凌紹誠指使別人撞了範筱竹,就是他!”

    凌紹誠不知道凌暖青真是這麼想的,還是因爲恨他,殺人先誅心,這麼一盆髒水潑過來,因爲是她潑的,他完全招架不住。

    凌紹誠出神地盯着凌暖青那張臉,他那時候罵她無恥、低賤,千人騎萬人睡的時候,她一句話沒有反駁,心裏恐怕也是這麼煎熬過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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