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紹誠鬆開的兩手握住凌暖青的肩膀，擡手在她褶皺的眉宇中間輕撫。
“每天睡覺之前都要開開心心心的，不要帶着不好的情緒入睡。”
“嗯。”
凌暖青轉身回屋，她到了樓上，好像始終沒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
她走到窗邊看眼，凌紹誠的車子還沒走，男人正靠在那裏抽菸，一籠淡淡的月光罩在凌紹誠結實的肩膀上，撣出微冷的寂寞來。
“凌先生，明天還有硬仗要打的。”
明越下了車看他。
凌紹誠抽了最後一口，身上煙霧繚繞，他隨手拍開，“走。”
黑色的豪車絕塵而去，凌暖青將手落到窗戶上，才被溫暖過掌心又涼透了。
翌日。
凌紹誠出門前，拉開抽屜照常吃藥。
明越拿着外套跟在他身後，男人穿過院子，身材挺拔，削短的發尖更顯得這張臉上的表情冷漠而殘忍。
他來到會場，掐着時間算的話，並沒有遲到，一幫人都在等着他。
凌紹誠走過去入座，關了手機，面色冷峻無比，同昨晚面對凌暖青的彷彿並不是一個人。
覆塵門口。
一輛車停在外面，似乎是在等人。
凌暖青快步出去，司機替她擋着車門，她彎腰坐進去，葉盛景穿着一身冷灰調的西服，目光紮在她身上。
凌暖青外面裹了件大衣，可裏頭那件墨綠色的旗袍領子若隱若現，葉盛景看着非常滿意。
“還未看到全貌，我就知道你穿着這衣服，是好看的。”
“這話說的，”葉盛景滿面的認真，“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保你，還有你的一雙兒女。”
“好。”
葉盛景聽她嗓音顫抖，好像在極力隱忍什麼。“是不是不捨得？”
凌暖青雙手交握，隨後又緊掐着衣襬，手背因用力而青筋暴突，她腦子裏其實是亂的，偏偏又很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今天的會議要是成功，凌紹誠今後的地位無人可撼動。”
那也就意味着，他在宋城可以更加的呼風喚雨，胡作非爲。
凌暖青跟葉盛景來到目的地，門口都是凌紹誠的人，他們這麼進去等於是自投羅網。
但葉盛景也有自己龐大的關係網，他帶着凌暖青從後門進入了會場。
底樓就是舉行會議的地方，二樓應該都是空着的，一個男人將葉盛景引進了二樓的包廂內。
他推開一點縫隙，能清楚看到一樓的盛況。
葉盛景有些難掩的激動，“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眼看他高樓起，眼看他大廈傾，這一局我們要是能贏，宋城將迎來一個新的好局面。”
凌紹誠坐在最顯眼的位置上，此時正把玩着一枚尾戒。
他眼角帶着笑，一雙鳳目染盡春風得意，他這會正想着一件事。等他結束了這邊的事，他哪都不去，他會直接去找凌暖青，將她架到民政局去，給她一個最好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