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院位置比較偏僻,幾乎是出了宋城的市區,車輪碾着地面往前開,凌暖青身上穿着護士服,她時不時朝窗外張望。
車子開到了醫院的門口,頭頂是一顆茂盛的樹木,路燈的光很模糊,穿過了層疊的葉子,又透過車窗落到凌暖青臉上,彷彿一張斑斕的細網。
“有人會帶你過去,人已經全部被支開了,不過你還是要當心,不要待太久。”
“好。”
凌暖青整理下身前的那枚胸針,裏頭藏着攝像頭。
她推了車門就要下去,葉盛景卻握住她的手腕。“這個給你,防身。”
一把尖銳的匕首放到凌暖青掌心內,她回頭看眼,將它遞還給葉盛景。“用不着。”
“他現在瘋了,要是傷害你怎麼辦?”
凌暖青潛意識裏便知道,凌紹誠不會的,“他就算認不出我,也不會傷害我的。”
“你別忘了,他恨你。”
凌暖青還是沒有拿,“他力氣比我大,如果真的要傷害我,我帶着刀也沒用。”
她很快下了車,隱入月色中,這個女人真是膽大包天。葉盛景盯着被凌暖青放在座椅上的刀子,月光照在上面,刀口處泛起冷光。
凌暖青進入住院部,這是單獨的一棟樓房,而且專門是給有錢有權人提供的。
有個護士在前面帶路,用胸卡刷開了底樓的門,大廳內空蕩蕩的,竄着冷風,凌暖青瑟縮下肩膀,就怕哪個角落裏衝出來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
護士衝她看了眼。“送來的時候好像被打過針,很安靜。”
來到最頂層,護士率先出去,凌暖青來到一條空空的走廊上,按理說凌紹誠在這,此處應該站滿他的保鏢纔是。
她不知道葉盛景是怎麼做到的,凌暖青跟着護士來到一個房間跟前,看她用鑰匙將門打開。
“要是遇到什麼危險,你就叫我。”
“好。”
護士快速推開門,凌暖青來不及細看裏面的情況,忙順着門縫擠了進去。
牀上的男人聽到動靜聲,坐起了身,兩人的視線根本來不及有任何遮攔,就這麼撞在一起。
這兒的房間,同一般的病房很不一樣,除了一張牀,好像沒有別的東西了。
醫院生怕病人進來後自殘或者傷人,所以凳子、椅子這些全撤了,牀頭櫃用軟包邊繞了一圈,凌紹誠穿着病號服,眸子內陰鬱而寡淡,凌暖青杵在那裏不敢上前。
她從他的眼神裏,居然分辨不出來他現在是正常的,還是發病中。
凌暖青不會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她試探着往前走了步,“凌紹誠。”
他沒有像電視裏那樣被綁着,目光始終扎定在凌暖青的身上。
“你……你還認得出我嗎?”
凌紹誠擡起臂膀,衝她招了招手。“你過來,我看不清楚。”
他眼裏不像清醒的時候那樣清明,凌暖青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