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後退着,退着,最後一腳踩空臺階,要不是女人反應及時拉住她,她可能直接就從長階上滾下去了。
“安安,你怎麼了?你媽之前給我打電話,說找到你了,只是還沒來得及帶你跟我見上一面,她就出事了……”
凌暖青雙腿發軟,她蹲下身去,目光死死地盯着跟前的墓碑。
有些她認定的事,突然就被扭轉了,這就好像在扭扯她的心臟一樣。
凌暖青和馬阿姨互留了聯繫方式,這才失魂落魄地回去。
範筱竹見她回來的時候神色不對勁,忙讓於暢看着她點。
“暖暖?”
凌暖青發絲上沾了雪,她抽出紙巾有一下沒一下地擦着,“於暢。”
“怎麼了?”
“我想拜託你一件事,你人脈廣,能幫我查一下嗎?”
“說吧。”
凌暖青找出一張紙,寫下了袁瑛和馬阿姨的名字,“幫我查一下這兩人的關係,是否是同學,之前有沒有聯繫過,還有,如果可以的話……幫我查一下我爸是什麼時候死的。”
“暖暖,你做什麼呢?”範筱竹推了下凌暖青的肩膀,“出去一趟,魂不守舍。”
“有點事想要確認下。”
於暢儘管來了宋城,認識的人不算多,但以前的人脈在,這點小事輕而易舉就能查到。
除夕的這天早上,覆塵歇業,凌暖青坐在紋身館裏,看着於暢從外面帶進來一個人。
他們滿身風寒,走到凌暖青面前,空氣彷彿都被凍住了。
凌暖青幾乎一眼就看到了袁瑛,以及站在她身邊的馬阿姨。
歲月儘管在她們臉上都刻下了痕跡,但五官輪廓不會變,凌暖青額頭開始往外滲汗。
“這是你爸的死亡日期。”
於暢將一張紙遞過來。
凌暖青瞥了眼,臉色蒼白到極點,看來馬阿姨沒有撒謊。
小時候的事她記不起了,所以袁瑛說什麼,她就信什麼。但凌暖青怎麼都沒想到,袁瑛腦子是糊塗的,她嘴裏那個慈祥的父親形象居然是個酒鬼,還時常家暴她。
於暢拿起旁邊的水,喝了一口。“對了,你讓我找的那個私家偵探,沒影了。”
“什……什麼叫沒影了?”
“好像從幾年前就突然消失了,找不到他的人。”
凌暖青手指間的最後一點力氣都沒了,照片和紙都砸在腳邊,大冷的天,她全身卻被汗水浸溼了。
怎麼就這麼巧呢?替她查了那麼多事,還坐實了凌紹誠害死袁瑛後,人就消失了?
凌暖青不受控制地站起來,身後幾人都在叫她,“暖暖,你去哪?”
“外面冷,下午還要去超市買東西呢……”
凌暖青充耳不聞,腳步越走越快,過年了,很難攔到車,凌暖青凍得直跺腳,在路邊等了半小時,纔看到一輛網約車。
她拉開車門進去,司機問她,“去哪?你這也沒在網上下單啊,怎麼直接坐我車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