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喫過這種苦的，知道被抽得皮開肉綻是怎樣一種折磨，穿了衣服後摩擦到傷口的那個痛，沒個十天半個月是消不掉的。
凌紹誠太陽穴處一根筋繃了起來，明越見狀，想要上前勸。“老爺子，您消消火。”
“滾開，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凌紹誠狹長的鳳目危險地眯了眯，擡頭就看到凌暖青半彎下的身子，他嘴角輕搐動下，有些情緒壓不住，就怕不小心爆發出來。
“別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連老大父母的事你都知道，你還有什麼無辜可言？”
凌暖青一聲不吭，凌紹誠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握攏。
她是不是傻？腦袋一根筋嗎？
她不是凌家的人，說到底不用像他和凌呈羨那樣聽話，她就算拔腿跑出去又能怎樣？
凌紹誠喉間不耐地滾動下，被那股子聲音磨得難受至極，心臟也被揉成一團，正在扯裂中。
他伸手撐着腦袋，手指在太陽穴處轉動。
“爺爺。”
凌老爺子停了下，看他，“明越，你帶老大先回去。”
凌紹誠坐着沒動，明越也不敢去拉他。
“你打算把人打死嗎？”
“她跟你沒什麼關係了，你用不着管她。”
凌紹誠怔怔地望向凌暖青，“她怎麼會跟我沒關係呢？”
“你聽你說的什麼話，你難道還喜歡她？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只要你肯好好治病，爺爺給你找……”
凌老爺子一頓，那女人殺完人就自殺了，他哪裏有機會。
“你問問她。”
“老大？”老爺子這會的注意力也不在凌暖青身上了，“你別嚇爺爺，不提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她現在就在你面前，你問問吧，我也想知道答案。”
凌老爺子聽得迷迷糊糊，眼見凌紹誠一直在盯着凌暖青看，他就知道不妙。
“你認錯人了，這是頭白眼狼，她不是……”
你媽啊！
凌紹誠站起身，腳步僵硬地往前，凌老爺子趕緊過去攔住他。“我們先回去吧。”
他又將明越喊到身邊來，壓着嗓音問他。“今天吃藥了嗎？”
“吃了。”
凌老爺子拍拍凌紹誠肩膀，目光卻仍舊定在明越的臉上。“你盯着他喫下去的？”
“這倒沒有。”
“你就不怕他偷偷把藥吐了？”
明越覺得這畫面還挺搞笑，“應該不至於，凌先生有分寸的。”
“你指望一個……”凌老爺子嘴裏的精神病人差點脫口而出。“你指望他乖乖吃藥，到底是他瘋了還是你瘋了？”
“爺爺，你打她是應該的，我看到她拿着刀要殺人。”
不得了不得了，發病了發病了。
凌老爺子趕緊在他後背拍了拍。“老大，咱們先回去，你打小就是最聽話的，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