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兩個孩子想媽媽了,非常想。
他們就算要出門,也有大人盯着,家裏的傭人、保鏢一步不離左右,言言的逃生線路圖畫了一幅又一幅。
“哥哥,最近老師都到家裏來,我們好難出去呀。”
“你就說你想去遊樂場玩,他要是不答應,你就一哭二鬧。”
聆聆早把凌紹誠的脾氣給摸透了,在外凶神惡煞那又怎樣,在女兒面前還不是沒轍嗎?
言言的眼淚就是最好的武器。
“好,我再畫一張遊樂場逃生圖。”
聆聆覺得很無奈,“別畫了,計劃趕不上變化,到時候能逃得掉再說吧。”
也是,還是多聽哥哥的吧。
凌暖青一大早接到電話,讓她去派出所一趟。
她以爲是打砸紋身館的人找到了,沒想到卻在裏面見到了一張不算陌生的臉。
那人看見凌暖青,忙壓下了臉,凌暖青快步衝過去,被旁邊的人攔了把。“先坐吧。”
兩人面對面坐着,中間隔了一張寬大的桌子,凌暖青有很多話想問,但到了嘴邊卻又不敢問出口。
“袁瑛是你母親吧?”
一名警察在旁邊做着記錄,凌暖青點頭。“是。”
她顫抖着脣瓣,緊接着又問了句。“我媽媽……是怎麼死的?”
“意外。”
“什麼?”凌暖青擡下頭,眼裏有難以置信。
警察迎上她的目光,也有些喫驚,“幾年前給的就是這個結果,你當時不就知道了嗎?”
“你當時不是說,我媽媽是被凌紹誠害死的嗎?”
那人始終壓着頭,“你也別怪我,我承認,我是拿了別人的錢說了謊,但別的髒事我沒做過。”
“誰讓你這麼做的?倪蕾嗎?”
凌暖青兩手放到桌前,手背上被掐出一個個斑駁的傷口來,她急切地逼問道,“到底是誰?”
“我也不清楚,我沒見過那人,所有的資料都是他給我的。”
凌暖青又望向了坐在旁邊的警察,“到底哪些話是真的?”
“當年警方給出的結論就是意外,你應該相信我們,如果這件事另有隱情,我們是不會放過背後的每一個惡人。”
凌暖青嘴脣蠕動下,臉色變得蒼白無比,接下來的問話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離開前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望了眼身邊的警察。“對不起。”
是她自己一直不相信袁瑛的死是個意外,別人的推波助瀾只是微小的力量,最可怕的,是她自己從來沒堅信過。
換句話說,從袁瑛墜樓一事發生後,她就已經認定兇手是凌紹誠。
警察將她送到走廊上,凌暖青回頭看了眼屋裏的人。“請問,你們是怎麼找到他的?”
“是他來自首的,他還牽扯了一些別的事。”
凌暖青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警局,寒風颳得臉上生疼,這件事背後的人不言而喻,不是倪蕾就是倪嵩昌,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