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紹誠燒得很厲害,退燒藥喫下去似乎沒用,一時之間很難壓住。

    明越喊了家庭醫生過來,這情況一看就是嚴重的。

    “怎麼燒成這樣?洗冷水澡了?”

    大冬天的,難道自虐了?

    “你別管這麼多,趕緊治。”

    醫生指着落下的遮陽窗簾,“幹嘛把房間弄得這麼黑?跟地獄似的,把窗簾拉開吧。”

    “你是醫生還是神父?管這麼多。”

    “這不是有利於病人身心恢復嘛。”

    明越猶豫下,站起身想要過去,但才走了幾步,就被凌紹誠給喊住了。

    “不要。”

    他這副模樣,不想見一點光,也見不得光。

    醫生給他打好點滴,明越沒讓他在這看着,“你先出去,不過不要離開,有事會叫你的。”

    “暖暖。”

    凌紹誠的聲音有些虛無縹緲,在空氣中轉了一圈,彷彿也很難握住。

    明越趕緊上前,“凌先生,您要什麼?是不是渴了,還是餓了?”

    “痛嗎?”

    凌紹誠睜着眼睛,看向空氣中的一處。

    明越拉過被子給他蓋上,“凌先生。”

    “暖暖怕扎針,小時候就怕,能吃藥就絕不肯打針,可有些藥太苦了,她又喫不下去。”

    “小姐現在長大了,不怕這些了。”

    “還是怕的,”凌紹誠話語堅定,明越順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知道他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她怕痛,還怕沒人看着她,萬一點滴瓶裏的藥水掛完了沒有及時更換,她啊,怕死得很。”

    “那我就找一幫人來,給她看着。”

    凌紹誠低低地笑開,疲倦地合起眼睛。

    兩個孩子被凌暖青接回家,她開門進去,看到範筱竹坐在沙發上。

    “竹子。”

    範筱竹猛地一驚,轉身望向門口,“暖暖,你沒事嗎?”

    “我有什麼事啊?”

    範筱竹趕忙起身,就連柺杖都來不及拿,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凌暖青忙迎了過去,“你慢點走。”

    “讓我好好看看。”範筱竹用力捏住凌暖青的臉蛋,似是不信,還轉動了好幾下,痛得凌暖青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你放手,痛死了。”

    “爲什麼電話聯繫不到你?”

    “我也不知道,竹子,我隱約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

    範筱竹看到兩個小的跟在後面,她衝他們身後望了眼。“凌紹誠呢?”

    “他有事出門了。”

    “你真的一點事都沒有嗎?沒被人綁架?沒有遭人毒打?”

    凌暖青欲哭無淚,“你就不能盼着我一點好嗎?”

    範筱竹真不是跟她開玩笑的,“凌紹誠來找你了,打不通你的電話,快急瘋了,後來也不知道跟誰通話呢,就問她你是不是在他手裏?我沒聽清楚通話內容,但我聽到什麼生啊死的,我這顆心都快碎了啊。”

    凌暖青是跟着明越回來的,但是這一路上,明越卻隻字未提這些。

    “沒人抓我,也沒人綁我,肯定是弄錯了。”

    也許,是凌紹誠太過於擔心,纔會四處找人問她的消息吧。

    範筱竹一看她沒事,總算放下心來,別的事都能拋諸腦後去。

    兩個孩子晚上跟凌暖青擠在一張牀上,第二天她醒得比較早,去廚房忙碌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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