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就不用你操心了,照顧好自己……”

    楚絮在電話這邊點着頭,“奶奶呢,身體好嗎?”

    “好,挺好的。”

    “她的病不能斷藥,你放心吧,等我拿到了工資,我就能給家裏匯錢了。”

    身後的包廂內傳來嬉笑聲,那兩個同事陪着趙經理和牛經理,正摟着他們的脖子給人灌酒。

    楚絮好像一瞬間被人潑了盆冷水,徹底驚醒。

    飯都快喫不起了,她還在這裏臭矯情個什麼勁?

    不就是敬杯酒嗎?

    楚絮回到包廂內,將手機塞回包中,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杯酒看,最後豁出去似的將它端起來。

    “蔣少,我敬你。”

    蔣修知慵懶地靠坐在邊上,聽到她的話,將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擡起來。

    他饒有興致地盯着她看眼,“我沒逼你吧?”

    “沒有,是我想敬你的。”

    “你說你不會喝酒。”

    楚絮端着那個酒杯,酒倒得很滿,已經有一些漫出來沾落在她的指尖。

    蔣修知沒有拿杯子的意思,很可能對剛纔的事耿耿於懷,楚絮這會上不去下不來的,想先乾爲敬再說。

    她剛要擡手,卻被蔣修知握住了手腕,他將她的手拉過去,酒杯很快遞到男人的嘴邊,楚絮以爲他是要喝這一杯。

    “你這樣多浪費。”

    他頭一低,硬朗如刀刻過的五官送到楚絮的面前來,他身上有着十分明顯的侵略性氣息,談吐之間儘管沒有露骨的言辭,但這個男人的眼神卻是會喫人的。

    他沒有喝酒,卻是將脣瓣貼在了楚絮的手指上,她能感覺到舌尖掃過的溼漉感,嚇得她手裏一抖,整杯酒往下倒。

    吳主管啊的一聲,楚絮收起空酒杯,腦子裏還是空的。

    “楚絮,別愣着啊!快幫蔣少擦乾淨。”

    楚絮在旁邊抽了兩張紙巾,低頭一看,那杯酒全倒在了蔣修知的腿間。

    她握了下手掌,小手指上還有被他舔過的滾燙感。

    楚絮這會口乾舌燥,拿起桌上的酒杯,重新倒滿。

    “我向你賠罪。”

    她說完一仰脖,一指高的酒全進了喉嚨,她第一次喝白酒,這酒又嗆又烈,進了她的肚中開始燒灼起來。

    蔣修知將她手裏的紙巾拿過去,在身上擦了擦。

    對面的趙經理和牛經理笑出聲來,“蔣少,你家兄弟是不是很久沒有開葷了?所以見到酒也饞了?”

    楚絮起初就只是覺得臉有些燙,酒勁還未上頭,吳主管見狀連聲催促,“你今天闖了大禍了,趕緊自罰三杯。”

    楚絮又倒滿第二杯,“蔣少大人有大量,我真不是故意的。”

    蔣修知嘴角噙笑,眼裏的笑意很深,他伸手用食指擡着酒杯的底端,將酒杯送到楚絮的嘴邊。

    “那就喝。”

    她抿緊的脣瓣輕啓,咬了咬牙,閉閉眼睛將它灌了下去。

    楚絮嘴裏辣的已經沒味道了,想要喫口菜緩緩。

    可蔣修知親自拿了酒瓶給她倒酒,另外兩名同事陪在趙經理和牛經理的身邊,臉上雖然笑着,但眼裏卻有明顯的不屑。

    原來不是清高,是假惺惺。

    這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得真是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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