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楚絮起來的時候,眼睛有點腫,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抱着被子望向窗外,下雨了,雨點子倒是不大,落在窗上沒發出什麼動靜聲。

    楚絮看眼時間,居然都要中午了,曾彭澤也沒叫她起牀的意思。

    她心裏突然胡思亂想起來,穿着拖鞋急忙往外跑,一拉開房門就看到了曾彭澤。

    他站在門外,上半身前傾,應該是想聽聽她起了沒。

    “早安。”楚絮見到他沒事,也心安了。

    “早,早。”

    “不早了,都要喫中飯了吧?”

    曾彭澤笑眯眯地側開身,“等你洗漱好後就差不多了,我馬上給你做椒鹽蝦。”

    “外面在下雨呢,今天還去花鳥市場嗎?”

    “你想去嗎?反正不遠,打把傘就行了。”

    楚絮點着頭。“好啊。”

    兩人喫過了中飯一道出門,楚絮在鞋櫃跟前找傘,“家裏就一把傘嗎?”

    “一把足夠了。”

    曾彭澤帶着楚絮下樓,傘面撐開,爲了不讓她淋到雨,他將傘儘可能挪向楚絮。

    她就勢挽住了曾彭澤的手臂,地上有些積水,花鳥市場距離這邊不遠,幾站地鐵就到了。

    楚絮看着曾彭澤的身影在市場內鑽來鑽去,看什麼都想要,比她還激動。

    “絮絮,我們要不要栽梔子花,可香了。”

    “好啊。”

    “弄幾株薔薇吧?到時候搭個棚子,讓它爬滿整個院子。”

    “好啊。”

    “買幾條金魚嗎?一會再去淘個魚缸。”

    楚絮跟在後面,“都聽你的。”

    旁邊一對老夫妻經過,老太太手裏捧着一束百合,挽着丈夫的手走得很慢。

    楚絮的目光跟過去,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前面的拐角處,她這才依依不捨地收回視線。

    曾彭澤拉了一把她的手,“跟緊了,一會別走丟了。”

    楚絮笑得不行,他當她是三歲孩子嗎?

    楚絮見曾彭澤在跟攤主還價,她將手伸到傘外面去,看着雨珠落在她掌心內,手裏的每一道紋路都變得清晰可見起來。

    她誤打誤撞進地獄走了一圈,如今重新回到人世,看什麼都是美好的。

    聒噪的吵鬧聲、被行人不小心踢翻的花盆,還有被人深一腳淺一腳踩過的花泥,一幕幕看在楚絮眼裏都是這麼好看。

    曾彭澤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都要拿不下了。

    楚絮回到家後,累得不想動,曾彭澤卻精神抖擻,要把買來的盆栽拿到陽臺上。

    “一會再忙吧,我跟你一起弄,先坐會。”

    兩人偎在一處,就擠在那張不大的沙發內,曾彭澤挑了一部電影,只不過剛播放不到十分鐘,楚絮就睡着了。

    她這段日子都沒睡好,嚴重缺覺。

    確切的來說,是跟着蔣修知之後,她睡覺時就連神經都是繃着的。

    楚絮一閉上眼就夢到蔣修知,那個男人給她心上和身上烙了太深的印記,她驚跳着醒來,嘴裏還迷迷糊糊出聲。

    “不要。”

    “絮絮,”曾彭澤趕忙抱緊了她,“做了個噩夢而已,別怕。”

    楚絮滿頭滿臉都是汗,她用手背擦拭下,“對,噩夢而已,當不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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