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打的?”

    “嗯。”楚絮點下頭,蔣修知看她的眼神,就像她是從瘋人院裏跑出來的。

    她趁他不注意,又擡起了手。

    蔣修知以爲她要打他,所以站着沒動,沒想到聽到巴掌聲後卻看到楚絮的臉上又多了一道紅痕。

    “你——”

    蔣修知擒住她的手腕,“幹什麼!”

    “打人啊。”

    “出去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楚絮生怕他起了疑心,“我重新回到這個地方,覺得這兒的人和事都特別噁心。”

    這種話蔣修知聽多了,也就沒什麼大感覺了。

    她喜歡打就打吧,可看着楚絮那半張臉,他又心疼。

    蔣修知擡起手要去摸,被楚絮給擋開了,他一把將她的手臂按下去,指腹在她臉頰上輕撫。

    這得多疼啊。

    楚絮看着他靠過來,她皺眉往後退。

    “親親就好了。”

    “噁心。”

    噁心就噁心唄,他不覺得就是了。

    楚絮手放到旁邊的扶手上,“你能讓我跟曾彭澤打個視頻電話嗎?”

    蔣修知臉色明顯一僵,劍眉冷對,“不是分手了嗎?”

    “我就問問他安全離開了沒。”

    “不相信我?”

    “是啊。”

    蔣修知差點氣吐血。

    “休想。”

    楚絮手指颳着木質欄杆,“我又不是要見他,只是視頻看一眼罷了。”

    蔣修知別開了視線,看什麼呢?看看曾彭澤那條被鋸掉的腿,還是看他一臉不想活的樣子?

    況且他突然就失蹤了,負責看守他的保鏢連日來守得太辛苦,再加上曾彭澤一條腿都沒有了,誰能想到一個殘廢還能從他們眼皮子底下跑掉呢?

    “他走了,你跟他提過分手後,他就離開了浙汕。”

    “去哪了?”楚絮緊緊逼問。

    蔣修知很是煩躁,“我哪知道。”

    他擦過楚絮的肩膀往樓上走,只是輕輕撞到那麼一下,楚絮卻覺得自己站不穩了。

    她不敢想象曾彭澤的樣子,一個大好青年,身懷抱負和理想,說要靠自己的雙手雙腳給她拼出一條血路,給她一個未來。可是他們的夢想剛要起航,他的一條腿就沒了。

    楚絮突然意識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就算她能有辦法讓蔣修知厭棄她第二次,可這個遊戲向來是他說了算的,他要哪天說還想跟他玩玩,她就永遠跳不出這個圈裏。

    除非,蔣修知死。

    楚絮摸了摸滾燙的臉頰,轉身,很冷靜很冷靜的上樓了。

    她回到房間,沒過一會就看到蔣修知進來。

    楚絮實在不想看見他,她就怕藏不住滿腔的恨。

    男人手裏拿着什麼東西,坐到她身邊來,他手掌握住她的下巴,被楚絮拍開。

    “別動。”

    他聲音難得溫柔。

    蔣修知拿了條毛巾,裏面包着滿滿的冰塊,楚絮的臉剛別開,被蔣修知握住了下巴。

    他指腹帶了些粗糲,摩挲過她細嫩的肌膚,蔣修知將毛巾輕按到楚絮面頰上。

    她嘶了聲,他趕緊將冰塊挪開,“痛嗎?”

    “就讓它腫着好了。”

    “腫着好看啊?”蔣修知湊近了些許,仔細看着她的臉,“嘖嘖,毀容了。”

    “毀容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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