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以綺望向楚絮的方向,她自始至終都埋着腦袋,並不想看蔣修知一眼。
“我讓你以爲曾彭澤還在我手裏,是我錯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
楚絮僵硬的脖子動了下,目光一點點擡起。
果然啊,她只有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纔是鮮活的。
“他在醫院突然消失後,我就再沒見過他,要不然我怎會捨得讓你涉險,而找另一個人出面冒充他呢?”
這些話,也只有楚絮和他兩人能懂。
她的眼神裏滋生出複雜來,“那你爲什麼……”
“你傻啊,我想留住你。只有這樣你才能乖乖待在我身邊,從小到大我都沒有這麼努力過,可我一步步往上爬的時候,你都看不到。不論我做什麼,你都視而不見,你陷在了我以前的罪孽深重中。”
蔣修知衝着楚絮揚開了笑,“我這會已經幡然醒悟了,我把之前的罪都贖完,就能出來見你了。到時候我就是一個全新的蔣修知,我在裏面一定做個好人,好不好?”
蔣太太聽到這話,心都快碎了。
誰要他去贖罪?他難道以爲這是關兩天就能被放出來的事嗎?
楚絮看到蔣修知的臉上掛着開心的笑,他真是一點不怕,完全沒想到他進去了,他纔起來的事業怎麼辦,他的將來怎麼辦?
童以綺咬得牙關都在發疼,她現在又算什麼呢?
是個笑話嗎?
法庭上一度安靜下來,觀衆席上突然蹦出來一陣激烈的聲音。
“我們後悔了,沒有諒解,永遠諒解不了,他就是故意殺人,法官,把他抓起來,讓他把牢底坐穿!”
童以綺激動地指着蔣修知,“爲了她,你什麼都不顧了,你明明答應好的!”
“我要是不答應,你們怎麼會讓我安安穩穩上庭呢?我一早就認罪了,只是你們都不知道而已,說要娶你也是誆你的。”
蔣太太現在也沒有心思去拉着童以綺,蔣修知這突入襲來的發瘋,令她束手無策。
“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吧,我認了。”
蔣修知一臉的輕鬆,楚絮的證詞現在也沒什麼必要了。
她被人要求起身,正準備離開。
蔣修知想要過去,但他是個罪犯,他很快被人按住。
蔣修知目不轉睛地盯着楚絮的方向,“絮絮,你一定要來看我。”
他不知道會被判多久,時間肯定不短,他就盼着楚絮多來幾次了。
她腳步走得很快,沒有給蔣修知一句承諾。
他原本那麼一雙犀利的眼眸就這樣沉下去了,他方纔打住楚絮的話不讓她開口,就是怕蔣太太會因爲楚絮的證詞而怪責她。
他的認罪,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