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往前衝去,要不是有安全帶拉着,肯定會不受控制。

    楚絮緊緊地閉着眼簾,車子停在了路邊,她聽着輪胎的抓地聲異常恐怖。

    蔣修知大口地喘着氣,有些事三年前想不通,現在還是想不通。

    “你不愛我。”

    楚絮仍舊閉着眼,“是啊,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她的下巴被蔣修知一把擒住,連帶着上半身都被拖了過去。

    男人怒氣衝衝的,“睜開眼看着我。”

    楚絮一雙清目對上蔣修知,可她的眼神太清澈,眼底什麼想法都藏不住,蔣修知看到自己她的眼裏折射出來,很狼狽。

    “那你愛許星函嗎?”

    “也不愛。”

    蔣修知聽到這個答案,不知道是該笑還是怎樣,“不愛?”

    “是啊。”

    “那你爲什麼要跟他在一起?”

    楚絮握住了蔣修知的手腕,“爲了給自己一條活路,我怕童家不會放過我,怕你爸媽恨不得讓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然後你就着急找了下家是不是?”

    “三年沒見,蔣修知,你爲什麼還是這樣?”

    男人聽到這話,收緊的五指慢慢鬆開了些,他臉上陰惻惻的,“那要讓我恭喜你嗎?許太太?”

    這麼冷的天,楚絮鼻尖上卻掛着汗。

    “我嫁給許星函,只是爲了保命,至於孩子……算是意外吧,既然有了,我就不能不要她。”

    蔣修知太陽穴處一陣陣的刺痛,楚絮看了眼他的神色,整個人就好像沉浸在拂不開的黑暗中。

    “你爲了保命,還跟他上了牀?”

    楚絮壓着呼吸聲,不說話。

    所以啊蔣修知,適可而止,放手吧。

    蔣修知突然拉開抹笑,楚絮完全看不透他心裏是怎麼想的。

    “你說一個人進了監獄改造,他出來的時候真的脫胎換骨了嗎?”

    楚絮也很關心這個問題,“一定會的。”

    蔣修知笑得越來越深,他將一條手臂壓在腦後,身子緊靠着椅背。

    “我看過不少人,進來之前窮兇極惡,叫囂着誰把他弄進來的,出去之後就要弄死誰。”蔣修知側過了腦袋,目光攫住楚絮不放。

    “後來他們真的乖乖聽話了,就跟拔光了牙齒的老虎一樣,每個人都在爭取減刑的機會,你說,他們是變好了嗎?”

    “是的,變好了。”

    楚絮堅持這樣說,彷彿就能給蔣修知也按上‘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標籤一樣。

    “那你一定沒看到他們背地裏的樣子,那一雙雙眼睛都是見過紅沾了血的,看到死人比看到活人還興奮。”

    楚絮不知道蔣修知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一個金尊玉貴的公子哥進了那種地方……

    她目光有些失神,蔣修知的另一條手臂搭在方向盤上。

    “楚絮,做人不能不講信用,是不是?”

    他就是想不通,她讓他認罪的時候明明都說好了等他,爲什麼她可以反悔呢?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後面會發生這麼多事,可現在已經這樣了……”

    “你離開他。”

    楚絮嘴角都變得麻木起來,“我還有個女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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