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雯聽見腳步聲，喫力地想要擡下眼皮，等她看清楚是楚絮後，她咧了下嘴角。
“誰把你叫過來的啊？”
“你想怎樣，不告訴我是嗎？”
宋雯搖搖頭，淚水沒能忍住，“我打算明天告訴你，總要見你最後一面，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楚絮已經哭出聲來了，“到底怎麼回事？誰要你死？”
宋雯拉過楚絮的手，讓她靠到自己面前來。
“絮絮，對不起，一直以來我都隱瞞着你，我懷了蕭子翟的孩子。”
楚絮的淚水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背上，“不告訴我，是怕我幫不了你，是嗎？”
“真的沒人能幫我，哪怕是你，哪怕是蔣修知，這是我跟蕭子翟之間的事。他不給我活路，我就只能死。”
楚絮現在顧不得這些，她只關心宋雯還有沒有救。
“我讓蔣修知給你找最好的醫生，好不好？”
“沒用的，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如果他有辦法，早就在你還沒過來的時候，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楚絮看着宋雯這樣，卻束手無策，一點施救的辦法都沒有。
難道要讓她看着她眼睜睜去死嗎？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會中毒？”
“蕭家想要這個孩子，我也不知道童以綺是怎麼知道我懷孕的事，她早就收買了我弟媳，在我喝的赤豆湯裏放了墮胎藥。”
宋雯說完這話，擡起手臂搭着楚絮的肩膀，楚絮將耳朵湊到了她的嘴邊。
楚絮愣在了原地，許久。
宋雯的話顯得這麼不真實，她眼裏藏有難以置信和痛苦。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答應我。我不確定這樣能不能定童以綺的罪，但我必須告訴你……”
宋雯聲音裏帶着哭腔，“絮絮，我讓你知道的目的，就是讓你別去找童以綺拼命。一切的一切，就讓它結束吧，你好好地活着，在那種垃圾身上……沒必要浪費時間。”
宋雯就怕楚絮衝動，做了什麼違法的事，那就全毀了。
楚絮淚流滿面，“你都成這樣了，你讓我好好活着？”
宋雯摸了摸楚絮的臉，想替她把眼淚擦掉，“不要哭啊，你真的要相信我，有一種人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千倍百倍，我就是這樣的。”
宋雯真的覺得，這是一種解脫。
從此以後多輕鬆，不用被家裏的弟弟拖累，不用被蕭子翟逼着去應酬各種令她噁心的男人。
“我想想，我都想笑呢，就是我喝錯了藥，不該選百草枯的。”
她上網查過，說百草枯中毒，臨死前就好比是活埋，宋雯還真是有點害怕。
楚絮都想動手打她，想把她打醒，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絮絮，你原諒蔣修知吧。”
楚絮坐在旁邊啜泣出聲，宋雯最放心不下的卻是她。
“許星函走了，現在連我……都要走了，對不起啊，你的餘生我陪不了了，絮絮。對不起啊，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