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
曾彭澤看楚絮面無表情,兩人一道上了樓,他走在前面開了門。
“家裏有醫藥箱嗎?”楚絮鞋子都沒換,直接問道。
“有。”
曾彭澤來到客廳,拎着一個藥箱坐向沙發,“你就不怕被記者跟拍嗎?”
楚絮打開藥箱,拉過曾彭澤的手掌,有些長長的刺扎進皮肉內,她用了鑷子才能夾出來。
“痛嗎?”
“不痛。”
“我纔不信,都是肉長的。”楚絮給他消了毒,她低着頭,曾彭澤好像從她身上看到了以前的影子。
“絮絮……”
他猶豫着要不要捅破這層窗戶紙,他試探過了,也看出了楚絮對他的在乎,他是不是應該更勇敢點?
“你在蔣修知身邊要是不快樂的話……”
楚絮擡起頭看了眼曾彭澤,“以後別這樣了,傷害的是你自己,我不信你感覺不到痛。”
“對蔣修知而言,我一天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就一天看我不順眼。”
楚絮拉扯開一卷繃帶,“這是他欠你的,也是我欠你的。但是彭澤,你不需要做傷害自己的事,你就算什麼都不做,我們也是欠你的。”
曾彭澤聽到這話,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就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
“絮絮,你說什麼?”
所以她送他回來,包括對蔣修知那樣的態度,都是因爲她覺得……
她欠了他是嗎?
楚絮將繃帶一圈圈纏在曾彭澤的手掌上,“你今晚喝多了,纔會這麼不理智,我知道。蔣修知也有很幼稚的時候,我以後會讓他儘量避免的。”
“怎麼會呢,彭澤,你一直都是善良的好人,我們沒有遭受過你的苦,所以有些話沒有資格當着你的面說。”
曾彭澤脣瓣蠕動了下,他一隻手放到自己的腿上。
那個早就癒合的傷口,正在撕裂一般地痛起來。
回到悅景水灣,楚絮進了屋,看到陽臺上的燈亮着。
蔣修知雙手撐着欄杆,手裏夾着的香菸抽了一半,煙味被風吹散,些許飄進了屋內,很濃烈。
楚絮走了過去,蔣修知聽到聲音,也沒回頭。
“還知道回來?”
一貫的陰陽怪氣。
楚絮看到旁邊的菸灰缸內,菸頭都快盛滿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回來對吧?”
蔣修知不爭氣地嚥下了‘是’這個字,他肩膀微微壓低,側臉轉過來,“他居然沒哭沒鬧,就這麼放你回來了?”
“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哭的?”
“呵,你也是個眼瞎的。”
蔣修知不想跟楚絮解釋什麼,反正她聽不進去。
楚絮上前步,手掌放到蔣修知肩膀上,“今天,要不是你發那些照片的話,我們這會說不定在看看電視,健健身,多悠閒自在啊。”
“你是在怪我嗎?”
“我只是想跟你說,日子是自己過的,過得好不好,你自己體會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