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絮內心很是焦慮,因爲不知道敵人手裏的籌碼是什麼。
思緒被一陣門鈴聲打斷,她起身過去開門,“誰啊?”
外面沒有聲響,楚絮拉開門看到了曾彭澤。
他支着一根手杖,看得出來人是勉強站着的。
“彭澤,你……怎麼來了?”
“不是你說要喫宵夜嗎?”曾彭澤臉上看不出有哪裏不對,也沒有一丁點的傷。楚絮有些緊張地杵着,“我不喫,不是讓你早點休息嗎?”
曾彭澤看她一身睡衣,打算進屋去等她換衣服。
“我想你了,你快去換套衣服……”
他往裏挪步,眼睛卻一下看到了蔣修知。
楚絮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他……”
“沒事,我在這等你。”
都已經這樣了,他還在催着她出門,楚絮想要拉曾彭澤去坐。
她碰到了他的胳膊,他條件反射地避開了,楚絮手還僵硬在半空。
“怎麼了?”
曾彭澤往前走了幾步,看到茶几上有一些喫食,還有空酒瓶。
他的臉色有些沉,但裝着並不在意的樣子,“你想喫什麼?我去定個位子。”
“不用了,”楚絮如今看曾彭澤站在面前,她幾乎要壓抑不住臉上的痛苦,“你快坐會吧。”
曾彭澤卻強撐着不肯坐,“我站會就好。”
楚絮想到在淮揚場看到的那一幕,他整個假肢都掉出來了,這會腿肯定浮腫不堪,也不知道他怎麼撐到這裏的。
楚絮的聲音開始不受控制,蔣修知看着兩人站一起,楚絮的煎熬恐怕也就只有他懂了。
“你不是腿不好麼,讓你坐你就坐,何必讓她操心呢。”蔣修知說罷,目光漸漸移向曾彭澤的腿。
曾彭澤聽了這話,臉色有些慘白。
“蔣少還是管好自己吧,我很好,我的腿也很好。”
他身上怕是沒幾處好皮膚了,楚絮拉過他的手腕,“快坐。”
曾彭澤握緊手杖,“我不想坐。”
他推開了楚絮的手,走到茶几前,用手杖挑起了桌上的一個袋子。
“大晚上的,蔣少要是想找人喝酒,可以找我。”
蔣修知冷嗤,“我跟你可沒這麼深的交情,”他說到這,眼簾輕眯了下,“再說我想找你,就能隨時找到嗎?說不定你正在忙……”
楚絮聽到這話,趕緊衝他使個眼色。
曾彭澤的腿在抖,可還是彆扭的不肯坐下來,楚絮知道爲什麼,說到底他就是不想在蔣修知面前表現出哪怕一丁點的異於常人。
“夜宵就算了吧,家裏有喫的,你要是餓,我可以給你做。”
曾彭澤勉強扯出抹笑,“我看看你就行了。”
楚絮彎腰將茶几上的東西收拾起來,蔣修知有預感,她接下來怕是要讓他走了。
果然。
楚絮回頭看了他一眼,“不早了,你……”
“對我來說還早,我這會回去也睡不着。”
“蔣少就這麼熱衷當電燈泡嗎?”曾彭澤毫不客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