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蔣修知撣了下手臂上的雨漬,“路過這裏,想來喫碗麪。”
“今天被包場了,忙了一下午的配菜,不過既然是你來了,我怎麼能讓你空着肚子走。你去二樓等我吧,下碗麪很快的。”
蔣修知將傘放在旁邊。“包場?做什麼?”
“求婚啊,你看我那院子佈置的。”
蔣修知看到旁邊的屋內亮着燈,他站在廊檐下,整個人顯得越發頎長。
“既然是別人的好日子,我就不打擾了。”
“怎麼了,心情不好啊?”
“不是,”蔣修知最擅長嘴硬,“突然懷念你的手藝罷了。”
“去二樓坐會吧。”老闆看他情緒實在是不高。
“別人求婚,都是怎麼求的?”
“準備了蛋糕、鮮花,那男的倒是喜歡安靜,沒有請一堆的朋友。”
“女的呢?”
老闆擦拭下雙手,“我還沒看到呢,剛纔一直在忙。”
“我能去看一眼嗎?”
“別人家的喜事,有什麼好看的?”
蔣修知看到掛在走廊上的燈籠被風吹得晃盪起來,裏面的光線也變得搖搖欲墜,“我好奇。”
他往邊上走去,雕花木的窗鑲嵌在冰冷的牆面上,他看到裏頭裝飾得喜慶。可即便如此的喧賓奪主,蔣修知還是能一眼就看到楚絮。
她回到了愛人的身邊,那會的楚絮就像是一株剛冒頭的幼芽,而蔣修知就是纏裹住她的鋼韌鐵絲一般。
曾彭澤從口袋裏摸出了首飾盒,放到桌上。
楚絮心裏一陣緊張,看着曾彭澤從裏面拿出了戒指。
窗戶緊閉,楚絮的聲音又輕,蔣修知壓根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你要跟我求婚嗎?”
“絮絮,我們本就應該一輩子在一起的。”
楚絮其實並不想這麼答應,“彭澤,我能跟你說實話嗎?”
曾彭澤握緊那枚戒指,手指輕撫着上面的鑽石,這麼大的一顆,是他以前做夢都買不起的。
“你的實話,就是你不愛我嗎?”
這一幕落入蔣修知的眼裏,卻像是兩人在深情告白。楚絮側着身,他看不到她臉上的猶豫之色。
“婚姻不是兒戲,也不是誰和誰應該在一起,彭澤,我們可以試着回到以前,如果真的能回去,那是最好的。”
曾彭澤卻好像沒聽進去,他拿着戒指起身,楚絮眼看着他的身子在慢慢往下壓。
“彭澤,你別這樣。”
“求婚都要單膝下跪,別人可以,我也能做到。”
曾彭澤艱難地彎下了腿,楚絮看着他將那條殘疾的腿緩慢地放到地上去,她肯定是看不得這一幕的。
楚絮忙伸手要將他拉起來,曾彭澤覺得自己很卑鄙,他聲音同他的腿一樣,在發抖。
“絮絮,嫁給我吧。”
蔣修知通過他的脣形,讀懂了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