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嘛，還沒有被這個物質的社會腐蝕，等他退役是否還能初心不改真不好說。
“來了，你們看。”
等了約莫十分鐘，幾人的咖啡都已經喝完的時候，馬雲飛突然蹦出這麼一句。
樓下馬路對面，出現了兩個拿着汽水的年輕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就跟那些畢業後到城市中找工作的青年一樣。
“他們是‘腳’？”
陳嚴有些狐疑看向馬雲飛。
這跟他印象中的犯罪分子完全不同，至少跟幹走私的不同，他以前接觸的亡命之徒身上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氣質，舉手投足間一看就不像好人。
可是這兩個人，一個戴着眼鏡斯斯文文，頭髮亂糟糟的，就跟捨不得理髮的錢一樣，只是用梳子簡單地打理了一下。
另一個白白淨淨，體型有點胖，屬於那種跑兩步就喘，警察來了肯定最先被抓住的類型。
“不像是吧。”馬雲飛一副前輩指點後輩的模樣：“現在的‘腳’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他們都有其他身份作爲掩護，而不是全職當‘腳’。”
“那個帶眼睛的，他在一家公司當文員，另一個小胖子，他是快餐店的幫廚。”
陳嚴看着馬雲飛的眼神有些奇怪：“怎麼你對寶港團伙的人這麼清楚，連兩個‘腳’的資料都查清楚了，就跟他們是你的手下一樣。”
“你當我培養的那些手下只是擔任我的保鏢麼？”馬雲飛指了指遠處幾桌坐着的黑衣人：“對於你們幾個來說他們可能很菜，但是對於那些普通小團伙而言，他們就是幽靈一樣的存在。”
陳嚴三人同時撇撇嘴，他們實在是沒有感覺到馬雲飛的這些手下有什麼特別之處，除了衣服挺帥之外，沒能給他們留下其他印象。
小莊看了窗外一眼，疑惑地問道：“他們都有工作爲什麼還要幹違法的事？”
“呵呵。”馬雲飛聽後笑了笑，只用三個字便回答了小莊：“爲了錢。”
“……”小莊無語。
陳嚴仔細打量着樓下的那兩個青年，看了一會後有些詫異地問道：“他們兩個互不認識？”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他發現兩人看向對方的眼神充滿了警惕，他們之間隱隱保持着一段距離。
馬雲飛讚許的看了自己的妹夫一眼：“腳與腳互不相識，這次只是因爲貨比較多，才安排了兩個腳來接貨。”
幾人說話的工夫，一輛麪包車從遠處駛來，兩個青年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
當面包車停在他們面前後，兩個人立刻鑽進車裏，麪包車很快重新啓動，帶着兩人離開。
就在陳嚴他們以爲已經結束時，馬雲飛卻敲了敲玻璃窗，指着樓下的兩輛黑色轎車：“看，‘尾巴’來了。”
“這兩輛車是警察？”
“對。”
鄭三炮：“那現在將麪包車截住，豈不是可以人贓並獲？”
“你想得太簡單了，現在那倆人被抓住什麼事都不會有，因爲貨根本不在他們身上。”
“你以爲‘腳’是直接去‘倉’取貨？”馬雲飛直接笑出了聲：“你是不是太小看我這一行了，要是真如你想的這麼簡單，馬家早在十幾年前就沒了。”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衝着幾人招招手：“你們過來，我讓你們開開眼界，真正瞭解一下這一行的門道。”
莊焱和鄭三炮將目光投向陳嚴，陳嚴點點頭，三人跟着馬雲飛一起上了車。
這一下，馬雲飛將三人帶到了市中心的一處大廈上，這裏安放了許多投幣式的願望鏡，本是爲了讓遊客可以看看城市風光。
此時，卻成了陳嚴他們看現實版“碟中諜”的地方。
在他們的鏡頭下，搭載着兩個青年的麪包車在城市中七扭八拐，時而從陳嚴三人的視線中消失，每一次都是在馬雲飛的提示下三人才重新鎖定目標。
馬雲飛靠的可不是他出色的觀察力，而是他的手下一直在跟他彙報車子的動向。
麪包車在城市中繞了幾圈後，很快便將後方兩個“尾巴”甩開。
“注意看，準備交貨了。”馬雲飛突然提醒了一句。
陳嚴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盯着麪包車。
這時，在麪包車的對面，一輛同樣款式的麪包車迎面駛來。
就在兩輛車交會的一瞬間，對面的麪包車減緩車速，從車窗裏扔過來一個黑色塑料袋。
“這……這就完成交貨了？”
陳嚴詫異地看着這一幕，從始至終，兩個擔任“腳”的青年根本連上線的面都沒見過。
正如馬雲飛所說，他根本不害怕“腳”被抓，因爲腳除了出貨、送貨，然後拿錢，其他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完成了。”馬雲飛點點頭：“‘車’會在確認沒有‘尾巴’之後纔會去接貨，如果甩不掉尾巴，他們會直接放棄這次行動，怎麼樣，哥幾個，是不是對我們這行有了個全新的認識？”
“哼，雕蟲小技而已。”莊焱依舊保持着自己的不屑態度，即便這些走私犯的操作幾乎閃瞎他的眼。
馬雲飛沒有多說什麼，他帶着三人來到了寶港市的一家星級酒店，四個人點了一大桌的飯菜。
“什麼意思，想用奢靡的物質生活來腐蝕我們？”
莊焱和鄭三炮沒有動筷子，警惕地盯着馬雲飛。
“這你們可就冤枉我了。”馬雲飛有些無辜地說道：“你們如果想端掉寶港的犯罪團伙，就必須要適應這樣的生活。”
“不喫喝，不收錢，只有警察纔會這麼做，你們如果不想暴露自己最好儘快適應這種生活。”
馬雲飛一邊說着，一邊將兩個箱子放到桌上。
啪！啪！
打開箱子的保險扣後，一個堆滿了百元大鈔，一個放滿了走私物。
“這是你們的啓動資金和貨物，不夠可以再找我要，在此期間，寶港市的三家酒吧、兩個歌舞廳、兩家KTV、一家酒店都歸你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