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成才的背影,七班的人冷哼一聲:“哼,瞧他這小人得志樣子,也不知道第一作戰旅的人是怎麼想的,竟然把這樣的人招過去。”

    小劉搖搖頭;“這有什麼辦法,人家心思多,能把領導哄開心。”

    成纔沒有聽到宿舍內的議論聲,他跟着指導員來到樓梯口。

    指導員神色古怪地看了成才一眼,緩緩開口道:“成才,關於你調離鋼七連,去別的連隊的文件已經下來了。”

    “你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明天早上跟着退役的人一起,搭他們的車去新連隊。”

    “是!”成才還未意識到不對勁,他聲音中難掩興奮之意:“我還從沒去過南方呢,不知道坐火車得多久才能到地方。”

    “坐火車?”指導員盯着成才說道:“團內部調動,坐什麼火車啊,三連五班雖然位置比較偏,但坐軍卡也就個把小時就到地方了。”

    成才被說得越發迷惑:“紅三連?不……不是讓我去第一作戰旅麼?我都打聽過了,應該坐火車往南邊走,第一作戰旅在東南邊啊,指導員,是不是上邊搞錯了?”

    “誰跟你說去第一作戰旅了?”指導員將相關文件拿給成纔看:“你瞧瞧吧,師里黨委的章、司務部的章都在這蓋着呢,命令錯不了,你確實是被調去咱們團的三連五班。”

    “回去收拾收拾吧,明天還得早起,一大早咱們就出發。”指導員收回文件,轉身離開,半路上他突然轉過頭叮囑道:“對了,記得把能帶的東西都帶上,五班那邊缺物資,想買什麼東西得走好幾個小時的路呢。”

    說完,指導員頭也不回的離開,他還得去別的班通知其他的人呢,沒時間浪費在成才身上。

    至於成才爲什麼突然被調去三連五班,這事指導員不想管。

    雖然高城從未明說過,但他隱約能看出來,高城的背景不一般。

    敢當鋼七連的第一個“跳槽兵”,高城氣不過動用點手段治一治這個兵也很正常。

    紅三連五班,俗稱草原五班,所有班長的墳墓,所有孬兵的天堂,去了這種地方基本上和廢人沒區別了。

    從指導員來到702團以來,除了許三多,他還真的從未見過有誰能從五班再調回來的。

    成才整個人彷彿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呆愣地癱倒在樓梯口。

    第二天清晨,起牀號聲還未拉響,被提前通知的士兵們悄悄地從牀上爬起來,將被子打包好,拿起前一天晚上收拾好的揹包,悄悄地走出宿舍。

    宿舍樓前,已經整齊排列着四輛軍卡。

    連長高城站在門口,親手替每一名退役士兵帶上大紅花,這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值得每一名士兵感到驕傲。

    “老高,這些兵我就帶走了,你一個人在七連照顧好自己,去了師偵營以後別再動不動的耍脾氣,那裏不像咱們團,沒人會讓着你。”

    若是平時,高城聽到指導員嘮嘮叨叨說個不停,肯定會不耐煩地揮手打斷。

    可這一次,他認認真真地聽完了,然後轉過身背對着指導員等人:“行了,別耽誤了出發的點,都走吧!”

    “立正,敬禮!”

    指導員帶着士兵們衝着高城敬了最後一個軍禮,然後井然有序地登上軍車。

    成纔跟在隊伍最後面,到頭來他始終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突然就被調去了草原五班。

    谷輟

    那是什麼鬼地方他可是聽許三多說過的,去了五班自己的軍旅生涯就全完了。

    他多麼希望有人能突然上前拉住他,告訴他是上面的命令出錯了,他應該被調去號稱軍區王牌部隊的第一作戰旅,而不是什麼草原五班。

    可是,直到軍卡發動,漸漸駛離鋼七連,成才都沒有等待那個更改命令的人。

    宿舍樓,三班。

    史今、伍六一、許三多等人趴在窗口,目送曾經的白鐵軍和另外兩名戰友離開。

    上面已經下了命令,不讓他們大張旗鼓地去送,所以他們只能選擇用目送的方式,來送戰友最後一程。

    “哎,你們聽說了沒有,聽說鋼七連的番號要被撤銷了。”甘小寧看着車隊從視野中消失,突然開口說道。

    史今瞪了他一眼:“別瞎說,鋼七連可是有着光榮歷史的老連隊,怎麼可能說撤就撤。”

    甘小寧分析道:“班長你看,到年限的走了,吊車尾的走了,好兵又都被分到了其他連隊,這不就是準備撤銷番號的節奏麼。”

    史今搖搖頭:“那爲什麼伍六一和許三多沒被分出去?沒事不要亂傳謠言,行了,都回去睡覺吧,離起牀還有半個多小時呢。”

    伍六一心情忐忑,回到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他原以爲自己和史今會在今天被調去第一作戰旅,結果指導員始終沒有來找他們。

    難道是上面出了什麼意外,沒能成功將他們調過去?

    可史今確確實實留下來了呀,並沒有被劃入這一批裁撤名單之中。

    過了沒幾天,一則重磅消息傳到鋼七連。

    連裏剩下的人除了許三多、史今、伍六一外,所有人都被改爲師偵營編制,由高城帶着去師部報到。

    整個鋼七連就只剩下了許三多他們三人留守。

    702團團部,團長王慶瑞的辦公室內。

    高城此刻已經換上了少校軍銜,他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就跟在自己家裏一樣隨意。

    “王叔,您跟我說實話,全連人撤的撤,改的改,就我一人高升,是不是我爸參與其中了?”

    王慶瑞放下手頭的文件看向高城:“一名連長升任少校,這得在軍區經過層層審查纔行,可不是你爸一人說了就算的。”

    “要說你爸有沒有參與,那是肯定的,他不在你升遷的文件上蓋章,這份命令也下不來,你爸與這件事也就這麼點關係了。”

    高城沒有說話,要是升任702團的副營長他也就認了,可師偵營的副營長是什麼概念?這可是成天混在集團軍一衆首長面前的職位。

    跟集團軍的首長們混個臉熟,以後的前途豈不是一片光明。

    這件事就算他爸沒有參與,也肯定是不知不覺間影響了事情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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