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拿着大喇叭敦促道:“帶上防毒面具!跨越火線時動作一定要快,不要在兩道火線之間逗留太久!”

    感受着前方傳來的灼熱氣息,第一梯隊的人不由吞嚥了一口唾沫。

    這溫度,把他們拿來做燒烤都沒問題,現在竟然要跳過去麼?

    他們想歸想,手上的動作可沒有停下,一個個地卸下揹包,從裏面翻找着防毒面具。

    從這裏就能看出來每個人平時的習慣如何,注意整理揹包的人一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有的人卻是翻找了半天才拿出來。

    伍六一、許三多、成才三人立刻找到防毒面具戴在臉上,不過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去衝擊火線。

    有了之前石子路的教訓,鬼知道眼前這幾道火線會不會有別的什麼貓膩。

    三人身旁的人準備完畢後,深吸一口氣衝進第一道火線,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直到衝完第七道火線才停下。

    後面的人可以清晰瞧見,這兄弟的衣角已經被引燃。

    準備在一旁的教官趕忙讓他在沙地中滾兩圈,把身上的火焰給熄掉。

    “這……這火線的溫度恐怕不低啊,咱們身上這作訓服的材質可是很難被點燃的。”

    “糟了,這半個月我一直忙着考覈的事,頭髮沒有理,我要是跑過去會不會把我的頭髮給燎了?”

    “你這頭髮長度估計還真有可能。”

    就在那名頭髮稍微長了點的士兵正擔心自己頭上會不會着火時,一瓢水澆在了他的頭上。

    “十七號,頭髮長度不達標,扣兩分,等今天的訓練結束後趕緊給剪了!”

    “是!”

    有了成功案例,後面的人對着七道火線的恐懼降低了不少,第一梯隊的人爭相沖了過去,伍六一、王豔兵他們也跟在其中。

    火線就擺在眼前,不管猶豫多久,該闖的還是得闖,除非你說不想參加考覈,不想在夜老虎營待了。

    第一梯隊的人大都順利衝過火線,只有極個別動作慢一拍的人把自己給點燃了。

    一直在旁邊盯着的教官趕忙衝進去將他們拽出來,提起滅火器就是一頓噴。

    旁邊甚至還準備了水和溼毛巾用來給他們降溫解暑,非常貼心。

    但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被教官救出來的人,每人都扣了五分,稍微緩過神後還得將七道火線重新闖一遍。

    闖過火線之後,路上還有各種難關等待着二連的人。

    到了四公里的時候,地面上突然變得滿是泥濘,一腳踩下去戰靴能陷進去大半,得花費不少力氣才能拔出來。

    噠噠噠!

    守在一旁的教官們衝着天空開火,嘴裏不停的催促道:“動作快點,看看你們的速度,慢得跟老太太似的,是不是讓我弄個轎子過來擡你們走啊!”

    “不是!”

    士兵們用盡力氣大聲喊道。

    “大點聲!昨天晚上是沒給你們喫飯還是怎麼着,蚊子都比你們的聲音大!”

    “不是!!!”

    王豔兵有些不服氣,小聲地嘟囔着:“大半夜地把我們折騰起來做俯臥撐,現在又搞出個花樣百出的十公里,昨天晚上喫的那點東西早都消化乾淨了,哪還有力氣回答問題。”

    “行了豔兵……少抱怨兩句吧,越說越餓。”李二牛將腳從泥濘中拔出來:“這段泥濘路太難走了,我感覺跑個五公里都沒這麼累,剩下的這點體力都被這條泥濘路給抽乾了。”

    谷櫥

    “我也是一樣。”王豔兵瞅着腳下滿是淤泥的路面,恨恨地說道:“媽的,這是哪個混蛋想到的餿主意,整出這麼個玩意來對付咱們!”

    跟在隊伍第二梯隊附近的項飛猛地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艹,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偷偷罵我。”

    “呵,放心吧,這玩意都是扯淡的說法,根本就不是真的。”

    李衛國衝着旁邊的二連士兵們指了指:“要是有人背後罵你,你就打噴嚏,那從十公里開始之後你就應該噴嚏不斷纔對,這羣兔崽子肯定在心裏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給招呼上了。”

    “沒事,我聽不見就當沒有這回事。”

    項飛根本不在乎這些,他對李衛國說道:“你等着瞧吧,等這趟十公里結束,我會讓他們累得連心裏瞎想的力氣都沒有!”

    李衛國有些驚訝:“你是說後面還有比這泥濘路更累人的路段?”

    “當然,你就等着瞧吧。”

    這條十公里長的路段是陳嚴讓項飛專門爲考覈準備的。

    要求有兩個,第一是儘可能地貼近實戰環境,模擬出各種路況。

    第二,要求能夠消耗學員們足夠多的體力。

    夜老虎的三類竈可不是白喫的。

    要是有人被三類竈喂胖了,那將是夜老虎領導班子的恥辱,他們會立刻調整訓練計劃,讓士兵們喫下去的每一滴油水都化作汗水淌出來。

    目光回到第一梯隊。

    許三多、王豔兵他們還在泥濘路上掙扎時,衝在最前面的何晨光已經到達了下一個關卡。

    他停下了腳步,看着一旁的教官:“班長……這玩笑開得有點過分了吧?”

    “誰跟你開玩笑了,抓緊時間跳下去!”

    何晨光低下頭,看着面前的一個湖泊。

    剛纔他還在疑惑呢,怎麼跑着跑着教官突然指示他換方向從小路走。

    感情就是爲了讓他從這個湖泊中游過去,從這裏朝對面看去,起碼有兩三百米的距離。

    何晨光抱着最後的希望詢問道:“班長,可以不帶揹包麼?”

    “呵呵,六十一號菜鳥,我可以直接給你扣掉一百分麼?”

    “……”

    教官的一句話將何晨光堵得死死的。

    武裝泅渡兩三百米!

    這可不是開玩笑,就算沒有前面那幾公里的路程,單是這一項就足夠折磨人了。

    看看湖泊中那些穿着救生衣,撐着小船的教官們就能明白,這嚴陣以待的架勢可不是擺設,而是準備着隨時撈起脫力沉底的學員。

    由此可見這一項究竟有多累人。

    何晨光活動了一下關節,在有些酸脹的小腿上揉捏幾下,他可不想遊着遊着突然腿抽筋使不上力。

    接着,何晨光將自己的揹包放在身前,一個猛子扎進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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