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一隊荷槍實彈,頭戴面罩的武警壓着幾名犯人來到刑場之內。

    犯人身上帶着手銬、腳鐐,緩緩的向前行進。

    可以看到,他們臉色發白,身體顫抖個不停。

    生命即將迎來終點,任誰也無法在這時候淡定從容,哪怕是生前作惡多端、罪惡滔天足以判處死刑的大惡人也一樣。

    何晨光等人的目光隨着犯人移動,他們謹遵陳嚴的命令,表情嚴肅,一聲不吭。

    一個活生生的人,下一刻就將腦袋開花。

    這讓隊伍中一些連殺豬都不敢看的人心中有些發怵。

    陳嚴掃了一眼二連的士兵們,他們的情況大體可以分爲兩種。

    第一種是像何晨光這樣,心理足夠強大,雖然也有點慌,但依然能夠保持鎮定。

    第二種是像李二牛和許三多這樣,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之後,臉色已經有些發白,這一類的人數最多。

    最後一種,是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漠不關心,對於死亡這種事已經淡漠。

    這類人在二連中找不到,但他們身旁的教官們屬於這一類人。

    夜老虎營的人,經常出任務,幾乎每一名隊員手中都沾着血。

    陳嚴經常會在晚課時幫助營裏的士兵進行心理疏導,告訴他們殺掉的壞人是多麼該死,只有這小部分的害蟲被除掉,國家纔會變得更好,老百姓纔會更幸福。

    非常淺顯的道理,但一線作戰的官兵在殺敵之後容易鑽牛角尖,陷入迷茫之中,有人能及時點出這一點非常重要。

    陳嚴拿着望遠鏡觀察四周。

    程局剛纔說獲得準確情報,會有人來劫法場。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敵人很有可能已經埋伏在這周圍。

    畢竟等公安和武警的人將附近封鎖了再想辦法潛入,難度肯定會翻上幾倍。

    “咦?”

    看着前方八百米處一個人爲僞裝出來的植被痕跡,陳嚴很快意識到不對勁。

    他翻過警戒線來到兩位首長身旁:“首長,十一點鐘方向,距離八百米左右的狙擊陣地是咱們的人佈置的麼?”

    “我感覺不太對勁,那個位置不適合防守,反倒是個最佳的進攻位置。”

    “哦?”程局將手掌放在眼睛上方,眺望八百米外:“我的人負責的是內防,那個位置已經超過我們公安機關的防守範圍了,老章,你有沒有在那邊佈置人手?”

    章首長看了看四周,果斷到:“沒有,刑場的外圍防禦是我親自佈置的,那個位置並沒有安排人。”

    話音一落,兩位首長同時意識到情況不妙,他們急忙掏出對講機:

    “一分隊,立刻封鎖下山道路,全員警戒,二分隊去檢查十一點方向的山頭!”

    “特警小隊,保護好煩人和司法單位的同志們,最好警戒工作!”

    刑場的警衛力量立刻行動起來,負責外部防禦的武警官兵前去可疑地點抓捕敵人。

    公安的人則在現場保護犯人和其他單位的人員,確保槍決能夠順利執行。

    瞧見現場的動靜,項飛和李衛國來到陳嚴身旁:“營長,要不找武警的同志借幾把槍,咱們也去幫幫忙。”

    “不用。”陳嚴搖搖頭:“我觀察四周,只發現了那一個可疑的地方,想必敵人不多,撐死兩三人,武警的同志足夠應付。”

    如果不出意外,那個潛入刑場的人應該就是蠍子。

    不是陳嚴不想抓他,二連的人只是來這裏觀摩,身上穿的還是皮鞋跟常服,有換裝備的時間都夠武警追出去一大截了。

    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地在這等着看行刑即可,別去給人家添麻煩了。

    很快,行刑時間到來,刑場很快按照規則將審查程序走完。

    最終幾名負責行刑的武警端着槍來到犯人身後,他們是心理素質比較強硬的一二級士官。

    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名資歷更老的四級士官准備補槍。

    這一批行刑的犯人都是無惡不作者,不少人手裏都沾着人命。

    饒是平日心狠手辣,到了將要被槍決的這一刻,一個個全都癱軟在地上,跪都跪不直。

    這時候,就需要其他武警過來協助一下。

    每一名犯人身後會有兩名武警負責拽着胳膊,將犯人的身板拉直,以便後面的戰友方便瞄準。

    就在二連衆人以爲槍決即將開始時,讓他們有些意外的一幕出現了。

    旁邊一隊警員將幾個手執鐵鏟的犯人押到死刑犯身前,按照警察的命令開始在地上刨坑。

    “咦?這是什麼意思?”

    隊列中有人小聲嘀咕道。

    項飛跟手下的士兵們解釋道:“這些犯人是來陪打的,他們都是無期徒刑犯,藉此機會震懾一下他們。”

    坑挖得很快,不需要太深,只要保證死刑犯槍決後身體能躺倒坑裏,不會嘣的到處都是。

    驗明正身後,執刑的武警將槍口對準死者的腦袋。

    這些人都是喪心病狂的惡人,根本沒人來替他們收屍,所以不用考慮易容問題,直接對着腦袋崩就完事了。

    砰!砰!

    幾道槍聲響起,死刑犯們身體一軟,躺在了事先挖好的淺坑裏。

    現場傳來一陣騷臭味。

    那幾個陪打的無期犯被嚇得坐在地上,屎尿拉了一褲子。

    他們的罪過也不輕,差一點點就成了躺在坑裏的人。

    經歷了這次陪打,想必這些人就算以後有幸減刑出獄,也不敢再去爲非作歹。

    二連這邊,不少人喉頭涌動,臉色煞白。

    想想剛纔看到的紅白飛濺的場景,在想想早上喫到撐的豆腐腦,一股想嘔吐的衝動抑制不住的涌上來。

    掃了一眼士兵們的臉色,陳嚴滿意的點點頭,效果已經達到了。

    他叫來兩位連長:“把人帶下山,返回第一作戰旅駐地。”

    “記住,今天不允許任何人跑操場上訓練,全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宿舍裏面,躺牀上閉眼睡覺。”

    這麼有衝擊感的一幕,陳嚴可不能讓二連的士兵們通過訓練緩解心情。

    他們將會躺在牀上,一遍又一遍的在腦子裏重複死刑犯槍決的場景。

    估計不少人就算是睡着也會被生生嚇醒過來。

    陳嚴忽然一拍腦門,補充道:“對了,讓炊事班準備些紅燒肉,肥瘦摻半的,晚上讓大家飽餐一頓,補補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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