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分鐘的等待無疑是漫長的,老羅看到扎到自己手臂上的金針。心裏打鼓,自己可別被扎壞了啊!自己要是手臂沒勁了,這就麻煩了!

    但是他不敢動,害怕着一動就更壞了。而且他想到一件事情,這個小姑娘沒消毒!

    這五分鐘,不只是他煎熬,王老闆也十分煎熬。這小姑娘怎麼一言不合就紮上針了。

    “傅焱,五分鐘到了。”白墨宸提醒道,他一直看着表呢!

    傅焱扎完針就看起了老羅店裏的東西,這會兒聽到說話,走到了老羅身邊。剛纔傅焱一針正好紮在老羅的病竈處,她捻着針,又在那個部位加強了一下。

    “你的手臂這段時間,應該是經常麻木,以後不會了。”傅焱收回針,漫不經心的說道。

    老羅動了動,確實是這樣。

    “你怎麼知道?”他疑問的問道。

    “我還知道你的左腿也不舒服,不過不用鍼灸了,是你鞋子的事情,換上雙鞋子就好了。”傅焱小心翼翼的把金針包了起來。

    “老闆,現在可以賣給我了吧?”傅焱晃了晃手裏的針包。

    老羅臉紅了一下,他一時之間有點不好意思。自己爲難了人家半天,人家還能自己治好了病。他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白墨宸迅速掏出現金,結給了老羅。可別待會又反悔了。

    “姑娘,你給我治好病,我這店裏也沒啥好東西了。你相中哪一件就拿吧,算我送給姑娘的。”老羅指了指自己店裏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說完他也不在旁邊看着,就直接走去了後門。王老闆一聲嘆息,這個人,爲了那些泥都癡迷了!

    “姑娘,您幾位慢慢的看,看完再叫他。他是個癡人,爲了這點愛好,自己都妻離子散了,還在這堅持!”

    大家都不理解,但是王老闆也沒有多說,畢竟這事情跟自己也沒有什麼關係。傅焱看着他店裏有幾件還是比較不錯的,即使是工藝品,也是仿的很像了。

    “王老闆,你幫我問問,這個花瓶怎麼賣。”傅焱指着一個牡丹紋的元青花酒壺問道。

    “好,我給您問問。”王老闆去問了。

    傅焱早就看過了這些東西,這一件雖然是仿製的元青花,但是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就是落款的位置,還有點小的瑕疵。元青花帶有款識的物件很少,基本都是記錄在案的。

    民間收藏元青花,大多沒有款識,只有福字或者一句詩。元青花辨別的重點,就是在於它器形和釉料的獨特性。元代和明代大批量的使用進口的釉料,蘇勃尼青。直到成化年間才全部被國產的釉料所替代。

    傅焱看這個酒壺,釉料器形都對的上,唯獨是款識的地方出了一點小小的差錯。但是糊弄一下不太精通的人,是足夠了。甚至有些所謂專家,也會上當。

    傅焱準備拿回去,擺在榮寶齋,當做鎮店之寶。畢竟在古玩行,鬥口的事情常有。自己明年三家店一起開,加上川子哥的榮寶齋,勢力就非常大了。這很難不成爲人家都肉中刺眼中釘。

    傅焱喜歡有備而來,不打無準備之仗,所以她看到了這個覺得很合適。

    王老闆很快就把老羅叫了回來,他手上還沾着泥。看樣子是在做什麼東西。傅焱看了一眼心中有點疑惑。

    “羅老闆,這件怎麼個價錢?”白墨宸見傅焱不說話,自己上前問了一句。

    老羅眼神閃了閃,他內心有點驚訝。自己做的這個酒壺,是想以假亂真的。沒想到被這個姑娘看中了。

    “年輕人,我這可是正宗的元青花。這件是不能送你的。”老羅擺擺手,表示讓傅焱他們看看別的。

    “元青花?要真是元青花,羅老闆還會變賣家裏的祖傳物件?”傅焱笑了笑,她已經知道了,這件器物的來歷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原來是他自己做的!

    “姑娘,你憑什麼說,這不是元青花?”老羅今天就跟她槓上了。若是說的出來,自己就送給她。

    “羅老闆,這件不管是器形還是釉料,還是做舊的工藝,都無可指摘。器形呢,是元青花常見的,釉料用的也是蘇泥勃青,整個的青花白釉都結合的恰到好處。做舊也沒毛病,把這個紋路和底圈的磨損想到了。

    只是您忽略了一件事,元青花款識極少,一般都是沒有款識的。有年代款的那些,幾乎全部記錄在案。民間收藏的元青花,一般都很隨意。甚至沒有。您這個款識多餘了。”

    傅焱一席話,老羅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自己一直致力於器形,釉料,做舊等等的工藝,沒想到自己輸在了這裏!

    “姑娘,這個酒壺送您了。我心服口服。”老羅是個相對簡單的人,二話不說,表示自己把這個送給了傅焱。說着就要轉身進後門。

    他這番話,相當於直接告訴了傅焱,這件元青花就是老羅自己燒的。

    “羅老闆,我這裏有個生意,不知道您感不感興趣?”傅焱幾乎是一瞬間就下了決定。這門手藝,可是打着燈籠也難找了。

    老羅果然停住了腳步,他看着傅焱笑盈盈的模樣,好像再說,我知道了這個酒壺,就是你做的!

    “哦?願聞其詳,姑娘,請你去屋裏談談吧。”老羅還是想,讓傅焱保守這個祕密,別拆穿了他。

    “白墨宸,你跟表姐和表哥,在這裏等我一下。”傅焱知機,她知道老羅必定是不想讓人知道,這是他的手藝。

    兩人進去了內室,老羅把燈打開,傅焱纔看到,這件屋子就是老羅的圖紙庫,畫的全部是滿滿的元青花的紋樣。可見是下了苦工的。

    自己是投資他一下,還是直接從他手上買呢?傅焱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把話語權握在自己手裏。反正自己有的錢。就當弘揚民族文化了。

    “姑娘,你到底是什麼人?”老羅對傅焱產生了疑問,怎麼年紀輕輕,不管是醫術還是眼力,都這樣的老道!自己在她的眼裏,簡直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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