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錢有財跟着人影躥到了一個草垛子後面。
那人正對着他的方向,看着他。
顯然一早知道他會跟過來,或者說,對方就是故意要引他跟過來。
見到他靠近,那人立刻忍不住質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之前明明答應過我的!”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幾日纔剛同劉二林成婚的王寡婦。
那日,她同王小燕吵架之後,王小燕這幾日一直躲在房間裏不出來,連她這個阿孃也不理會。
她越想心中的氣恨越甚,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今天知道王美美等人要去找路繁花的麻煩後,她立刻找上了錢有財,就是希望錢有財能夠幫她懲治路繁花那個小賤人!
這也是爲什麼剛剛錢有財一到現場就處處針對路繁花,幫陳大爲開脫的原因。
他不是爲了幫陳大爲,而是爲了幫王寡婦。
聽着王寡婦咄咄逼人地逼問,錢有財細小的眯眯眼裏閃過一抹不悅,面上卻不顯:
“這事兒可不能怪我,拿不出證據,我能有什麼辦法?不過……經過這麼一鬧,路繁花的名聲也算是毀了。你也達到目的了,該知足了。”
“不夠!路繁花那個婊.子什麼懲罰都沒有受到,怎麼夠?你明明答應過我的,你怎麼能出爾反爾?要是早知道你這麼沒用,我就不應該……”
不等王寡婦說完,錢有財猛地沉聲喝道:
“注意你的措詞!你說誰沒用?”
他最痛恨別人說他沒用!
王寡婦感覺到錢有財身上的危險,也跟着冷靜下來。
但想到小燕對自己的不理不睬,又想到路繁花最近的得意,她終究還是沒忍住:
“可是你答應過我的!”
“那又怎麼樣?你能拿得出證據來證明是路繁花勾.引得陳大爲?”
錢有財反問,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問題。
“不是她勾.引的,還能是誰?路繁花是個什麼貨色,你們難道不清楚嗎?她就是個賤蹄子!騒浪.貨!”
“呵……”錢有財嗤笑了一聲,嘲諷道,“你說路繁花是個騒浪.貨,那你自己又是個什麼東西?”
同爲男人,他再清楚不過,陳大爲同路繁花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相信,苗樹人也同樣心知肚明。
甚至,在場但凡長了點腦子的人心裏都清楚。
想要藉由這件事情把路繁花牽扯進去,根本不可能。
現在這樣的結果,在他的預料之中。
說白了,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不能拿路繁花怎麼樣。
他之所以答應王寡婦對付路繁花,無非就是想佔她的便宜。
至於最後結果怎麼樣……他根本不關心,也毫無心裏負擔。
“你……”
王寡婦表情一青,臉色一瞬間極度難看。
她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自己清楚!但是,不代表可以任由人侮辱!
尤其是眼前這個人!
每每看到他的臉,她就會想到禁閉室那一晚自己所受到的屈服!
他這樣人渣,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她?
眼見氣氛不對,錢有財一笑,一把將王寡婦摟進懷裏:
“行了,別不高興了。我可聽說了一個新消息,你想不想聽?”
王寡婦這會兒哪裏有心思同錢有財調什麼情,只覺得一陣反感,還管什麼消息不消息的?
“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她說着,就要往回走。
錢有財往後一蹌,眼底陰了陰,但很快又笑了起來,看着王寡婦的背影道:
“你真的不想聽?我還以爲你會感興趣。既然你不關心,那就算了。哎呀,也不知道這個路繁花到底……”
王寡婦腳步一頓,立刻轉頭看向他:
“你說什麼?路繁花?這和路繁花有什麼消息?”
錢有財卻不再說話,裝模作樣地理了理衣襬,轉身就要離開。
王寡婦眼底閃過一抹暗恨。
她一咬牙,追上去一把拉住錢有財,討好道:
“你別這樣,剛剛是我不對。我一時心情不好,胡亂發脾氣。我錯了,彆氣了好不好?”
錢有財哼笑一聲:“你不是說還有事嗎?要走嗎?”
他嘴上這樣說着,卻沒有推開王寡婦。
王寡婦也不是什麼沒見過男人的天真少女了,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心底一陣厭惡,身體卻往錢有財的身上緊緊貼去:
“走什麼走?誰說要走了?哪有什麼事情比你更重要?”
她說着,手指曖.昧地在錢有財的胸口摸了摸。
“好人,你就告訴我吧,到底是什麼消息吧?”
錢有財看着纏在自己身上像條蛇一樣的女人,心中一陣鄙夷。
但他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味道好極了!
想起那一日在禁閉室裏嚐到的滋味……
他頓時只覺得一陣口乾舌燥,眼神不由往貼在自己胸.前的柔軟上掃了掃……
“咕——”
他吞了口口水,體內一陣躁動。
王寡婦忍不住在心裏暗暗啐了一聲,死色.鬼!滿腦子都只想着那檔子事。
但是,她也很清楚,從她決定主動找上錢有財的那一刻起,她就註定了要出賣自己的身體。
註定了要在這條輕賤自己的路上,越走越遠……
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反正睡一次也是睡,睡兩次也是睡,又有什麼區別?
這樣想着,王寡婦心底最後的那一點點羞辱感也煙消雲散了,她嗔怪地瞪了錢有財一眼:
“死相……今晚約個時間,我們……”
她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只是眼神曖.昧地在男人身上勾纏。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錢有財身體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反而推開了粘在自己身上的王寡婦:
“今晚?今晚我不方便。”
王寡婦也不氣,繼續問:“那明晚?”
“看情況吧……”
錢有財依舊沒有給出準確地回覆。
但是王寡婦卻明白,他這就是答應了,於是趕緊問道:
“關於路繁花的那個消息是……?”
“我聽說,路繁花向村長遞交了‘行醫許可’申請。”
“行醫許可?就憑她?不可能!”
“反正我已經告訴你了,據我所知,村長可是已經準備同意了。”
錢有財說完,轉身離開。
王寡婦一個人站在原地,滿腦子都是剛剛錢有財的話。
憑什麼?
憑什麼她這一生都毀了,路繁花卻越過越好?
不!她決不允許!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眸光一閃,射出一道猙獰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