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繁花一愣,都這麼晚了,誰還會過來?
正好,小愛國也在這個時候聽到她的喊聲從屋裏走了出來。
路繁花對他道:
“我給你放好了洗澡水,你先去洗澡。
對了,洗澡水裏我放了藥材,你多泡一會兒。
等到水不熱了,你再起來用清水清一遍就好了。”
說完,她轉身走到了門口,打開院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苗樹人。
她又是一愣,“村長?
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倒不是說苗樹人這會兒來的時間不對,而是下午他纔剛剛來過,怎麼這會兒又來了?
苗樹人衝她一笑,道:
“你趕緊跟我去一趟廣播站,你們家默子打電話過來了,說要找你。”
“電話?”
阿默現在是不是已經到了部隊了?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找她?
難道……是那“開藥方證明”的事情出了什麼問題?
路繁花暗想着,朝苗樹人點了點頭:
“好,我同愛國交代一聲,然後就跟你過去。”
她說完,回到屋內同小愛國說了一聲自己要去廣播站接個電話,然後就同苗樹人一同出了門。
他們很快就到了衛生站。
電話已經被掛斷了,路繁花不解地看向苗樹人。
苗樹人立刻解釋道:
“我同默子說了,讓他過個十分鐘左右再打過來,應該差不多快到時間了。”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鈴鈴鈴”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苗樹人一笑,道:
“你看,說來就來了。
肯定是默子帶過來的,趕緊接吧。”
路繁花也沒有在這個時候矯情推辭,當即便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果然傳來了陳默熟悉的聲音:
“繁花?”
“嗯,是我,可是有什麼事?”
路繁花問。
“你明天能不能過來一趟?”
電話那頭的陳默道。
路繁花一愣,讓她過去?
如果不是電話那頭陳默的語氣聽上去很是嚴肅,她都幾乎要以爲他是不是想她了。
但很顯然不是。
且不說他們纔剛分開一天,就是陳默,也不是那樣的人。
她定了定神,問道: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嗯,我有一個戰友,他受了傷,情況有些嚴重。
我想到了你,或許你能來給他看看,具體情況等你來了再說。”
可能是提到了他那個受傷的戰友,陳默的語氣顯得愈發沉重。
路繁花一聽,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希望她能去給他那位戰友治病。
她倒是不覺得有什麼,能夠多救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是爲人民服務的軍.人,她也是很樂意的。
更別說,如果她這次能夠救下這個人,開藥方證明的事情也更好開口。
她當即便道:
“不知道他是受的什麼傷?
我也好有個大概數,知道準備哪些藥材帶過去。”
“不用你準備,這裏該有的藥材都有,你人過來就是了。”
“也好,那我明天安頓好愛國之後就過去。”
路繁花也沒有再多問,既然人家受了傷,想必也是在住院,肯定什麼藥材都有。
她掛了電話,出去同苗樹人說了幾句,便道別回了家。
纔剛走到家附近。
她放輕了腳步,將自己隱藏在陰影裏,緩緩朝門口偷偷摸摸的身影靠近。
然後迅速出手,一把將人抵在院門上,扣住人的後頸沉聲道:
“誰!偷偷摸摸在這裏做什麼?”
對方顯然沒有想到會被人突然襲擊,整個人被路繁花擠壓在門板上,呼吸艱難:
“唔……你咳咳……是我……你、你放開我……”
聽到這個聲音,路繁花一愣,緩緩鬆開了手:
“路翠花?”
來人緩緩轉過身,月光下,那張臉也清晰地呈現在路繁花的眼中。
不是路翠花又是誰?
路瑤一聽路繁花說出“路翠花”三個字,心中便是一陣翻涌的怒氣和憤恨,頓時沒好氣地道:
“你……你有病啊?
突然動手!不知道看清人嗎?”
路繁花雙手環胸,淡淡地看着她:
“你大半夜的一個人在我家門口鬼鬼祟祟,誰知道你是不是那地痞流.氓、斯文敗類?”
“你!”
“如果你來,就是來跟我廢話的,那你可以走了。”
“我……”
路瑤看着路繁花那張好似什麼都不放在眼中的臉,只恨不得親手將它撕碎!
從前,她最討厭路繁花明明蠢笨如豬卻異常美豔的臉!
現在,她更討厭看到她那副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放在眼裏,好像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影響到她的樣子!
她明明只是一個廢材!一個蠢貨!憑什麼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可是,想到自己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她還是將內心翻涌的嫉妒和恨意都壓了下去。
她擺出幾分討好的表情,說道:
“我是來找你複診的。”
來複診,爲什麼不光明正大地敲門,卻要在門口鬼鬼祟祟?
路繁花並沒有拆穿她:
“進來吧。”
說完,她轉身去開門,眸中卻是一派冰冷。
路翠花這隻秋後的螞蚱也蹦躂不了幾天了,她就任意造吧,看她還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她走進去,路瑤也很快跟着走了進來。
她沒有帶她進他們的家,而是直接帶去了煉藥房。
這間煉藥房還是原來的那一間,當初起新屋的時候就計劃好了,將這間煉藥房規劃在了院子裏。
路繁花也沒有多廢話,進了煉藥房便直接丟下了兩個字:
“躺下。”
路瑤抿了抿脣,腦海裏卻想起了之前張紅霞說的話,她說,路繁花給人治病用的是巫術!
她雖然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巫術,但是……路繁花每一次給她治病的時候,她都會昏睡不醒!
尤其是在發生了張紅霞那件事情之後,路繁花再給她複診的時候,她都格外注意,特別小心地集中了精神,留心着路繁花的一舉一動。
但是,沒有任何作用!
她依舊還是會昏睡過去。
等醒過來,一切早就結束了!
她根本不知道路繁花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這種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讓她很不安……可是……
路瑤擡起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她不得不承認,她身上的紅瘡確實好了很多,甚至已經開始結痂了……
這說明,路繁花的治療是沒有問題的。
路瑤想着,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自背後幽幽響起:
“怎麼,怕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