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處理完這些,路繁花也沒有再回去睡覺。
這個情況,也沒有人還有心情睡得着。
陳默幾人也都留了下來。
他們心裏都清楚,今晚就是關鍵了!只盼着鐵河沒事纔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誠心真叫老天爺聽見了,一.夜過去,鐵河的高燒竟然退了!
路繁花又拆開了紗布檢查了一下,傷口處的紅腫也明顯消退了很多。
炎症控制下來了!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又替鐵河上了一次藥,這纔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其他人。
陳默、阿達和小五三人,在聽了她說的話之後,守了一.夜之後略顯疲憊的面容上一瞬間都綻放出了喜意。
沒事了!
鐵河的胳膊有救了!
路繁花看着他們幾個大老爺們,臉上的神情一個比一個激動,不免覺得好笑,同時也有些爲他們感到高興。
她忍不住輕輕勾了勾脣,道:
“好了,沒事了,你們也守了一.夜了,都去休息吧。”
路繁花話音剛落,一道聲音就傳了過來:
“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你自己不也是累了一宿?
你們啊,都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就行了。”
來人,是楊主任。
原本昨晚他也是想留下來值夜的,但是路繁花說這裏有她就夠了,犯不着浪費人力資源。
而且,與她不同,楊主任不單單只是鐵河一個人的醫生,他還負責其他病人,夜裏熬了夜白日裏還得繼續上班,那也太累人了。
再說了,醫生過度勞累也不好,萬一一個走神鬧出什麼錯誤……那就不只是“吸取教訓,下次改正”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醫院裏,任何一個錯誤都有可能致命!
楊主任一想,也是這麼一個理兒,也就不堅持了,乾脆回去休息了。
不過,他並沒有回家,而是直接睡在了值班室。
到底也還是放心不下,今兒一早他就急匆匆趕來了病房,想要來看看鐵河的情況。
不想纔剛走到半路,就聽到了鐵河已經退燒了的消息,於是腳下的動作更快了。
等到他趕過來一推開門,正好就聽到了路繁花對陳默幾人說要他們下去休息的話,便笑着接了一句。
如果說之前他對路繁花還只是有幾分期待,在昨天親眼觀摩了路繁花的整個手術過程後,他對路繁花剩下的就只有欽佩和欣賞了。
她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精湛的刀技,想來一定下了苦工去練習。
再加上她自制的祛腐生肌膏……
他後來特意拿去讓老中醫——這個老中醫,正是之前爲路繁花檢查過身體的那個白鬍子——瞧了,對方看了之後,好一陣嘖嘖稱奇,不時發出各種“險啊”“妙啊”“真是大膽”“好極”這樣的驚歎。
最後總結成一句話,那藥極好!極妙!
此番鐵河的好轉,也正正驗證了那藥的療效!
一想到路繁花小小年紀在醫術上就有這樣深的造詣,楊主任就是一陣感嘆,心中愈發惜才,忙又勸說了幾句:
“去去去,趕緊去休息。”
鐵河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聽楊主任這樣說,路繁花也沒再推辭,簡單地交代了幾句後便和陳默一同回了休息室。
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鐵河這會兒已經清醒過來。
聽說自己第一次清除手術很成功後,心中不由激動萬分。
所以,等到路繁花來給他做複查的時候,他滿臉漲紅地對着路繁花好一通感謝。
那眼底的晶亮與路繁花第一次見他時的死氣沉沉,儼然判若兩人。
路繁花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算是接受了他的感謝。
等到第二天,鐵河的情況已經完全穩定下來了。
第一次清除手術算是大成功。
但這還不算完,後面還需要再進行幾次清除手術。
不過,這都是之後的事情了,得先讓傷口養上一段時日,才能進行第二次。
於是,當天下午兩人便回了基地。
兩人商量好,先去基地過一.夜,隔天再回家。
想着還被自己記住在梅香家的小愛國,路繁花也有點想他了……
也不知道他在梅香家過的好不好……
不過,梅香和阿牛兩口子都是好的,有他們照顧,想必小愛國過的應該還不錯吧……
路繁花一邊暗暗想着,一邊拎了熱水瓶去水房打水。
等她再回來的時候,原本應該在宿舍裏呆着的陳默卻不見了蹤影。
路繁花放下熱水瓶,疑惑地皺了皺眉:
“奇怪,人上哪兒去了?”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想來應該是出門有什麼事情去了,很快就會回來。
要不然,陳默也不會不同她打聲招呼就離開了。
現在他人不在,她也不好關了門自己一個人洗澡,萬一洗到一半他人回來了呢?
豈不是讓人白白在外面等?
不如……先收拾一下行李?
反正明天他們就要回去了。
想着,路繁花便捲起了衣袖開始收拾起來。
她的東西本也不多,收拾起來也快。
等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轉而看向陳默的行李包,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幫他收拾一下的時候,一張紙卻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原也不是要故意偷看,只是那張紙一般豎在行李包裏一半露出外面,實在顯眼得狠。
顯然是陳默放得匆忙,沒注意。
路繁花下意識將紙抽了出來,她也只是想着,將它拿出來摺好了再放回去,卻不想一眼就瞥到了那張紙最上面幾個大字——離婚申請書!
再一看申請人:陳默。
離婚對象:路繁花。
那一瞬間,路繁花只覺得手腳一陣冰涼!有什麼東西好像突然在腦子裏炸開了,炸得她渾渾噩噩的,滿頭滿腦都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他要同自己離婚?
陳默竟然要同她離婚?
爲什麼?
她不明白。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他怎麼會突然生出這樣的想法?
不,不對……
或許……並不是一切都好好的……
路繁花突然想起不久前她同陳默的那一場爭吵,當時她衝動之下提出了分開,而陳默……陳默當時也同意了……
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準備同自己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