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樓,這是整個宜山縣最好的酒樓。從迎客樓三樓的窗邊向外看,一眼便能將這宜山縣最繁華之處盡收眼底!
林晨和李道極走進其中,在頂樓之處隨意地找了位置坐下,要了兩壺酒,又點了幾個小菜,就這麼悠然地靠着椅子望着窗外的風景。
不多時,兩個書生打扮的人從樓下走了上來,直接來到林晨這桌的跟前,坐下。
林晨從盤子裏取出兩個小巧的酒杯,一邊給這兩人各自倒上一杯酒,一邊問道:“情況如何?”
來的兩個書生,正是張若玄和宋寶玉。
張若玄說道:“北邊多是田地和臨時落腳的木棚、土房,除了耕種的本地村民之外,沒見到有什麼外地流民和江湖人的影子。”
宋寶玉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而後才接話道:“東邊大多數是一些本地的村子,大部分流民都被村民擋在了那邊,至於江湖人的話,活血境的佔據大多數,少部分是凝真境的!現在他們來宜山已經快半個月了,有實力的人早已從原來的流民營地裏離開了。”
他說罷,便是又喝了一杯酒,嘴巴仔細地品味着,皺着眉頭說道:“這酒怎麼跟白開水似的?好淡,也沒味……”
幾人聊了一會兒之後,便是又有兩個人從樓下走上來,直接坐到他們這桌裏。
衆人的目光紛紛看向最後纔來的陸遠遊和王鏡明。
陸遠遊說道:“我倆在南巷那邊轉了一圈,的確是發現大部分流脈境以上的江湖人都在那邊活動和居住!我們走過去的時候,有人看我倆帶劍,還問我們是什麼境界,有沒有興趣到他們府邸上去做武師?”
李道極沉吟道:“如此看來,那現在宜山的情況,倒是跟知縣說的一模一樣了。”
宜山縣民風彪悍,大多數人都尚武,崇拜強者,所以許多當地的豪紳財主都在瘋狂地招攬那些蟲外地來到這的高手。
他們招攬江湖高手給自己家裏充當武師、教頭,這本是人家自己家裏的私事,官府雖然在留意,但卻也沒有理由阻攔……可偏偏,這羣從外地來的江湖人非但不守規矩,肆意妄爲,並且當官府前去抓人時,這羣豪紳財主們卻在暗地裏使絆子,爲其辯護、開脫,這讓得農鴻志很是惱火!
林晨說道:“根據縣衙的探子們的調查,如今宜山縣裏最爲橫行霸道、招搖過市的,應當是一個叫做羅陽的人!此人仗着自己有一個實力強勁的兄長,便到處惹是生非,前不久還與那何家的大公子一起在青樓裏將一位風塵女子給虐待死了!”
“當時官府前去何家抓人,官差們非但連何家的大門都沒有進去,反而還有人被何家的武師打傷了!最後不知怎麼的,青樓裏的人都說那死去的女子本就腦子有病,平時總是喜歡自殘,這次是因爲沒人攔住,所以才自虐死掉了……”
“嗯?”
衆人的目光紛紛朝着樓梯口望去,旋即便是看見了兩個身穿華袍的年輕人在一羣人的擁護下從樓下走了上來,走到了三樓裏用屏風單獨隔開的一個包間之中。
林晨的目光落到了那個身穿黑袍的年輕人的身上,說道:“那個身穿黑衣,腰間配劍的便是羅陽了!而羅陽旁邊的那位,便是何家的大公子,何玉明。”
宋寶玉仔細數了數,驚歎道:“真是長見識了,這兩人出行,前呼後擁竟有十八個人之多!”
他說罷,便是看見那十八個隨從之中有一小部分人跟着羅陽、何玉明兩人走進了包間,而剩下的隨從們則紛紛散開,將那小包廂給包圍住後,旋即便是轉過身來,面色兇悍地盯着在場的衆人。
真武閣的衆人見狀,卻是面色平淡地繼續坐在原位喝着小酒,喫着小菜。
宋寶玉吧唧了一下嘴,回味道:“這酒明明平淡如水,怎麼越喝越上頭呢?”
林晨笑道:“我倒是覺得這土酒配着酸黃瓜一起喫,真是越喫越有味。”
幾人正聊着,卻又是忽然聽到一陣陣嘈雜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林晨微微側身,當他聽得樓下的那一道道叫罵聲,以及有人正朝着樓上走來的腳步聲時,其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縷笑意。
他對衆人說道:“好戲開場了!”
林晨的話剛剛說罷,衆人便瞧得又有一羣人前呼後擁地朝着三樓走了上來,一邊走着,一邊還有人怒罵道:“老子可不管是誰,我命令你現在立馬把那最大的包廂給老子騰出來,否則便拆了你這店!”
此人這麼一喊,那包廂裏的何玉明以及羅陽兩人自然便是聽到了外邊兒的動靜。
只見得那包廂的簾子被人掀開,一個何家的管事從包廂裏走了出來,正欲呵斥是誰擾了自家公子雅興。可當他看見那從樓下走上來的人時,剛要出口的話卻被其硬生生地遏制住,連忙屯回了喉嚨了。
那管事返回包廂裏,在何玉明的耳邊低聲道:“少爺,外邊兒的人是農府的農文斯!”
何玉明聞言,手中正欲喝酒的酒杯便是停在了半空中,微微一頓後,將其放下,這才說道:“竟然是這個鄉野匹夫!”
坐在一旁的羅陽聞言,便同樣是放下酒杯,有些好奇地問道:“哦?這農斯文是誰?”
“羅兄有所不知,這農斯文是農家的唯一的兒子。”
何玉明笑道:“說來也好笑,農家家主老來得子,並且崇尚讀書人,於是就給他兒子取了“斯文”二字爲名!可你猜怎麼着?這農斯文非但不喜文墨,還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蛋!”
說罷,何玉明便是攤開手中的紙扇,隨意的扇了扇,對羅陽笑道:“我以前可沒少戲弄這傻子,今日既然碰面了,羅兄倒不如隨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