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張雪兒一聲驚呼,嚇得捂住了嘴巴。

    而病房內其他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傻了,個個臉色煞白,瑟瑟發抖。

    一道嘈雜的腳步聲過後,十幾個黑背心黑褲子的大漢,闖進了病房,分列兩側。

    隨後,一個一臉倦容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屋中的衆人。

    “誰是張輝山?”中年男子的聲音不大,卻帶着一股極大的震懾力,讓人聽了一陣心顫。

    張輝山坐在病牀上,狠狠吞了口吐沫,不知爲何,這個中年男子的眼神,竟然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

    “我就是張輝山,請問您是?”張輝山儘量使自己語氣平穩,可不知爲何,還是帶上了一絲顫音。

    中年男子擡了下眼皮,嘴角露出一絲嗤笑。

    “真看不出,你這麼一個糟老頭子,居然能和李正洲搭上關係。”

    中年男子說完,掏出一支菸,叼在了嘴裏。

    旁邊的一個黑衣大漢,趕忙拿出火機,幫他點着了。

    中年男子吸了兩口,吐出一圈煙霧,隨後一擺頭。

    “他不是不籤合同嗎?那他兩隻手留着也沒用了,都給剁了吧。”

    中年男子話音剛落,兩個黑衣大漢,朝着張輝山就走了過去。

    “你們要幹什麼!”屋內的衆人,頓時嚇得大驚失色。

    “安靜!”中年男子忽然一聲大喝。

    “誰再說話,就把誰的舌頭割了!”

    病房裏,瞬間安靜了下來,張輝山一家人,全都瑟瑟發抖,面若死灰。

    “趕緊動手,完事好回去睡覺。”中年人旁若無人般,伸了個懶腰。

    這時,兩個黑衣大漢已經到了張輝山的牀邊,一人抓住了張輝山的一隻手。

    張輝山嚇得面無血色,抖如篩糠,上下牙齒都在打顫,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兩個黑衣大漢一伸手,各從腰間掏出一把砍刀,舉起來就要動手。

    病房裏張家的親戚們,不忍再看,紛紛閉上了眼睛。

    “爸!”張雪兒一聲驚叫,眼淚嘩嘩的就流了下來。

    張陽雙拳緊緊握起,將嘴脣都咬出血了,眼淚無聲的滾下,幾次想衝過去,卻被母親死死給拉住了。

    她知道,兒子即使衝過去,非但救不了他父親,反而白白把自己搭上。

    如今,她的心裏,只恨老天不公,爲何不收了這些喪盡天良的壞人。

    “如果你不想死,就讓那兩個傻子住手!”

    就在兩個黑衣大漢的砍刀即將落下的關鍵時刻,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忽然在病房內響起。

    “嗯?”這道忽然響起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一時間,衆人紛紛朝着聲音的來處望去,兩個黑衣大漢,也將砍刀停在了半空。

    可當看清說話之人是誰後,屋內的衆人,紛紛露出複雜的表情。

    “是你在說話?”中年男子詫異的看了一眼林海,張嘴將菸頭吐了出去,緩緩走到了林海近前。

    “呵呵,呵呵,哈哈哈……”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林海,中年男子忽然捂着肚子,放聲大笑了起來。

    衆人看着如同發了瘋了般的中年男子,一個個頓時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出。

    “笑個毛啊,你個傻子!”林海的聲音,再次響起,卻讓每個人的心中都猛然一顫。

    雙方的人,全都一臉愕然的望向林海,心中涌現出同一個念頭。

    那就是,這個人是不是瘋了?

    被人家拿槍指着腦袋,居然還敢開口罵人,活膩了不成?

    果然,林海的話音一落,中年男子的笑聲戛然而止。

    猛地擡頭,中年男子一臉兇狠的盯住了林海,兩隻不大的眼睛中,透出一股逼人的寒氣。

    剎那間,病房裏的氣氛,變得異常壓抑起來,彷彿空氣都凝結了一般,讓人頓時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

    “你剛纔叫我什麼?”中年男子的聲音冷漠,不帶一絲感情。

    “叫你傻子,聽清沒有,沒聽清我再叫一遍,傻子!”林海臉色掛着冷笑,不屑的說道。

    中年男子張着嘴,愣了好半天,隨後氣急而笑。

    “很好,很好!”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極力壓制着心中的憤怒。

    隨後猛的擡手一指林海。

    “草泥馬,是不是以爲有李正洲給你撐腰,老子就不敢弄死你!”

    中年男子話音一落,拿槍指着林海的黑衣大漢,迅速扣住了扳機,只待中年男子發號施令,立刻將林海擊斃。

    中年男子的話,反倒提醒了張陽。

    掏出手機,張陽就要給李正洲打電話,之前喫飯時,他已經要了李正洲的號碼。

    一個黑衣大漢見狀,走過去就準備將張陽的電話奪了。

    “讓他打,別人怕他李正洲,老子不怕!”中年男子囂張的一揮手。

    張陽藉機,趕忙撥通了李正洲的電話,將現在的情況說了一遍。

    還沒活完,李正洲那邊忽然把電話給掛了。

    張陽一臉懵逼,以爲李正洲不準備管了,心中頓時慌了。

    可就在這時,中年男子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中年男子掏出電話,看了看來顯,嘴角忽然飄起一抹微笑,擡手接了起來。

    “我去泥馬的趙波,你要是敢動林先生一根毫毛,我他麼跟你不死不休。”李正洲的大嗓門,立刻傳了出來。

    趙波趕忙一臉嫌棄的將電話拿來一些。

    “李正洲,少他麼跟我叫喚,別人怕你,老子不怕你,現在我就讓你聽聽,這個兔崽子臨死前的慘叫,那一定是很生動的,哇哈哈……”

    “趙波,你敢,我去泥馬,我這就帶人過去滅了你……”李正洲的咆哮聲再次傳來,只是趙波隨手將手機扔給了身後一個大漢,根本不聽他說話了。

    “怎麼樣,李正洲現在也救不了你了。”趙波慢悠悠的走到了林海面前。

    “現在有沒有很絕望,有沒有很後悔?敢罵我,老子讓你死的很難看!”

    “我數到三,三聲過後,你的腦袋就後砰的一聲,像西瓜一樣,被轟個粉碎!想想那個場景,都覺得美好呢。”趙波做出一副陶醉的表情,只是他的話語,卻讓人覺得一陣反胃,感覺這個人就是一個變態。

    “怎麼樣,心裏有沒有一點緊張?我都緊張了呢,哈哈哈……”張波仰天長笑着,就像在玩着貓捉老鼠的遊戲,想讓林海的心理在這種極度的恐懼中自行崩潰。

    笑了足有一分多鐘,趙波的聲音忽然停住,隨後目光一寒。

    “一!”

    趙波的話一出口,全病房的人都緊張了起來。

    林海不屑的一撇嘴,滿臉的毫不在乎,心臟卻提到了嗓子眼。

    他現在雖然是先天后期巔峯,實力在凡人中幾乎無敵,但卻沒有強到可以擋子彈的地步。

    而這個男子的槍,貼着頭皮指在自己的頭上,如果要奪槍的話,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二!”這時候,趙波又一個數字數了出來。

    一下子,滿屋子的人,都緊張了起來,靜的甚至都能聽到急促的呼吸聲。

    趙波似乎很享受自己營造的這種氛圍,臉色一陣獰笑。

    就在趙波的三字即將說出口之際,林海卻搶先一句話,脫口而出。

    “每晚十二點,惡鬼吞山!”

    “你說什麼!”林海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卻讓趙波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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