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茅舍之內,六張面孔僵硬的對視,似乎意識到了即將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
直到其中一人面色嚴峻的逼問,纔將這緊迫的氛圍稍稍鬆緩。
“恕在下冒昧,兩位可有誰來了月事?”
面對這般直接而粗暴的問題,試問世間有多少女子敢於輕言吐露,更何況彼此之間在之前還是素未謀面。
同爲女子,靜慧師姐妹同樣不例外,面對此等虎狼之詞,兩人雙眼皆是一瞪,臉蛋唰的一下便紅了起來。
但好在,二人究竟不是普通女子,短暫的嬌羞之後,終究是如鴕鳥般低着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
見狀,將希望寄託於兩名女子上的其餘四人,就像是鬥敗的公雞一般,失敗的垂下了頭顱。
死定了!
可就在四名男子心中悲慼之際,那靜慧道姑卻又是峯迴路轉,用着幾乎如蚊蠅一般微不可查的聲音,突然說道:“可我有備着一些純陰巳侯水……”
茅堅石第一時間便反應了過來,激動地直接握住了靜慧的道姑的雙手:“真的?”
靜慧有些羞惱的想要甩開對方的鹹豬手,可她卻發現對方的雙手就像是堅硬的鉗子一般牢牢的將她禁錮,難以甩脫分毫!
茅堅石終究不是魯莽之人,見到對方神情異樣,立馬收回了雙手:“是在下失禮了!若要問罪還請容後再定,有勞仙子先將純陰巳侯水暫借於我!”
換做平日,靜慧自然不會將如此私隱之物交於他人,更何況對方方纔還做出了輕薄之舉,即便不是有意爲之。
但如今,他們身處的茅舍似乎隨時都可能倒塌,屋外的兇靈更是隨時都有可能前來索命,再加上對方這句久違的‘仙子’,她只好一咬牙,將一隻用木塞子堵住的小瓷瓶遞了過去。
其實哪怕是提出‘純陰巳侯水’的魏冰也不知其真正用法,可衆人見茅堅石煞有其事的模樣,還是忍住了沒有打擾對方。
這年紀輕輕的小輩,已經不止一次在他們面前展露他的手段了,此間若還要起爭執,完全是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茅堅石拿到這特殊之物後,並沒有遲疑,直接開始步罡踏斗,呼應術法,待得他指尖縈繞起一層淡淡的能量,直接一挑木塞,將食指深入了瓷瓶之中。
緊接着,一股獨特的異味,便是隨着空氣傳播了開來。
神奇的是,僅是這小小的氣味,便是讓得原本如風中殘燭般的茅舍停止了搖晃。
純陰巳侯水的正確用法茅堅石其實也不清楚,但是他卻知道一些用來作爲守護肉身的符篆之法。
只不過,如今是將媒介從黃符紙轉變成了人之本體,但就效果而言定然還在符紙之上。
因爲修道者體內所聚集的靈力,絕非是夾雜着斑駁功德之力的黃符紙可以相提並論。
茅堅石唯一沒有袒露的是,一旦他在繪製的過程中出現任何失敗,就會導致承載符篆之力的肉身產生反噬。
雖說不至於身死道消,但廢去一半戰力還是在所難免的,嚴重的甚至直接導致當事人體內的靈力肆虐,造成難以預估的內傷。
然而此間已是非常時刻,他自然沒有必要將之刻意說出來,徒增紛擾!
只不過,到了這一步,他臉上卻是露出了爲難之色。
剩下的靜慧與靜思二人,同樣死死咬着嘴脣,那陰沉的目光中似乎在懷疑茅堅石的目的性。
原因很簡單,四名男子的身上的符篆並不是粗暴的繪製在了衣服之上,而是撥開了胸前的障礙,直接繪製在了胸膛之上。
大家畢竟都是修道之人,自然明白,符篆並非需要直接繪製在肉身上纔會生效。
只要繪製的篆文足夠完整,施加的靈力足夠均勻,就不會有太大的妨礙。
可是,茅堅石如今的舉動,卻是與事實相駁,怎能叫兩名女子不心生猜忌!
“哎!”
對面二人畢竟都是女子,茅堅石只好耐着性子解釋了一嘴:“怨靈不論是否擁有肉身,他們都可以通過意念來攝物,若是繪製在衣飾上,很容易會被其破壞!”
茅堅石的態度也很乾脆,究竟需不需要繪製,讓對方二人自己選擇,如果她們不情願,他也絕不會去強迫。
命都是自己的,茅堅石沒有義務去苦口婆心的勸慰她們!
茅堅石的態度已然十分明顯,可此時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是讓靜慧二人有些難以釋懷。
要當着幾人的面,直接撕去自身的遮羞布,這對於她們兩名女子而言犧牲實在太大了!
更何況,如今還是一個極其珍視貞潔的年代,這幾乎比讓她們自殺還需要勇氣!
而這時,之前還有過輕薄之舉的項長卻是難得開口道:“二位之中不是有一人也是吾輩法道修士麼,若要製造一個障眼法似乎並不是大問題!”
“嘿嘿,不過,你們二人的便宜,這位小哥自然是佔定了!”
項長的出言,直接點醒了靜慧二人,特別是靜思,她自己身爲法道修士,自然是知道方法可行。
不過,就像項長所言,畢竟茅堅石是爲施法之人,障眼法或許可以暫時屏蔽其他人的感官,但唯獨施法之人是萬萬不可屏蔽的,要是人都看不着,茅堅石怎麼可能爲他們服務!
“快,沒時間了!”
同時,茅舍在妖風的作用下再度搖晃了起來,而茅堅石可以感覺到自己設置的禁制已經達到了極限。
他所設置的禁制防禦性不強,主要是用來屏蔽外部感應的,若是他人有心針對,隨時都有可能被破除。
形勢所迫,二女不得不做出選擇,一跺腳答應了下來:“來吧!”
“此布,密不透風!”
既然做出了決定,靜思也不含糊,不知從何處取出了一塊帆布,轉瞬間便將整個茅舍一分爲二。
直接將除了茅堅石以外的男子,直接隔離到了另一頭。
“我先吧!”見師妹佈置完,靜慧道姑也是沉沉吸了一口氣,等到心神略微鎮定,雙手往領口的扣子解去。
“等等,你在做什麼?”眼看對方的衣服即將從鎖骨處滑落,茅堅石突然出聲喝止。
靜慧的手一顫,趕忙兜住衣服,臉上閃過些許慌亂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