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特別累。”沙沙的風聲夾雜着小孩走路時的拖沓聲,不算悅耳但是總讓人很舒適,顧南側躺在牀上,手肘放到了脖頸下面安安靜靜的看着小孩一步一步靠近光亮,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就像是光亮裏走出來的人,就連輪廓都是淡淡的金色。
“怎麼了,今天花的妝好看嗎?”小孩從窗邊走了過來,帶着淡淡的牛奶的香味,寬鬆的針織衛衣隨意的套在身上,二十幾歲的人笑起來還是十幾歲的樣子,單純、陽光,甜甜的就像是小孩會喜歡喫的紅豆糕一樣。
“差不多。”顧南和短腿就像是親父子,閉着眼懶洋洋的,顧南動了動脖頸下麻木的手,對這李青勾了勾手,憋笑的像是一個調戲人羞澀女孩子:“過來。”
正在和短腿進行談判的李青:“等我三十秒,我跟它說會話。”小粉糰子指了指乖乖窩在自己懷裏的毛團子,笨笨傻傻的感覺讓人忍俊不禁。
就連她臉上不知從什麼地方生出來的怒意都是鮮活的,靈動的環繞在她身邊,只要靠近一點就多一點欣喜,至少不是死氣沉沉。顧南迷迷糊糊的笑了笑,那笑意大概是從心底不自覺涌出來的,就連短腿看了都被驚到了,蹬着李青的毛線衛衣急匆匆的跑掉了。
“不等了。”憑藉着自己胳膊長的優勢顧南微微坐起,稍稍伸了伸手臂就把人攬進了自己的懷裏:“時間太長,等不起。”
李青:大佬三十秒有多長?
顧南把小孩抱在懷裏,細細的嗅着小孩身上到底是什麼味道,明明遠遠的聞着是股奶香味,靠近了就多了一點別的味道,香香的甜甜的,像是加了草莓、香蕉清爽又可口,在這樣的天氣裏尤其的誘人。
休息室的燈沒有開,唯一照明的大概就是天光,這個時候就連太陽都走的尤其的快,不一會整個休息室裏只有一點點的亮光照進來,昏昏暗暗的讓人也昏昏欲睡。
“睡吧,我陪着你。”顧南抱人的手臂不算用力,但是李青真切的感受到了顧南是在尋找一點支撐自己的力量,就像是遠行的人再堅強偶爾也需要休息。
風吹過樹梢的的聲音,夾雜着小粉糰子輕微的呼吸聲,突然顧南笑了,擡手揉了揉小粉糰子軟軟的頭髮:“好好陪着我。”
李青:嗯,陪着你。
李青沒敢睡死,她今天還有舞蹈要練,每天這都是一個令人奔潰的時間,如果切腹不太疼的話,她估計每秒鐘會切腹自盡一次,這個真的不是她擅長的,不過只要關於藝術方面的東西她大概都不擅長,所以盡力大概就是她能做的最大努力。
她小心翼翼的把顧南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白嫩嫩的小臉都因爲這樣的嚴肅謹慎變得扭曲,昏昏暗暗的空間裏看去真的像是在故意做鬼臉一樣,又因爲微微凸起的嬰兒肥顯得委屈又可愛。
“要跑了你。”顧南看着頂着腮氣鼓鼓擦汗的人,哭笑不得的想把人摟回來哄小孩子似的輕聲輕語的在她耳邊道:“小屁孩。”
力竭的小粉糰子癱坐在牀邊,聽見他說了什麼頓時眼睛直了,汗津津的皮膚紅色順着風吹過的痕跡一點一點的向上爬,白嫩嫩的脖頸、粉白的小臉一瞬間變得紅紅的,細微的汗液隱隱發着亮光,就像是掛在葡萄架子上小葡萄掛滿了露珠,讓心癢想嚐嚐味道的人止步不前。
原以爲小孩累滿身汗的原因是太過小心的顧南笑了,小孩兩隻手只剩了一隻,兩隻腳也沒了,被被單緊緊的裹着甩都甩不開。
挑了挑眉的顧南觀察着逐漸暴躁的小粉糰子,左邊眉越來越挑,笑嘻嘻的活像是一個紈絝公子,斯文敗類。
李青:我覺的他爽了是怎麼回事??
淡定的顧老狼單純的看着渾身汗津津、因爲氣急變成粉紅色的糯米糰子,真心的問了句:“要不要你男朋友幫忙?”說完還不忘繼續挑了挑他那已經上了頂峯的眉毛,連帶着眼角都挑了挑。
李青:“???”突然覺得這個場合叫男朋友不對勁了。
腦子卡着的李青還想着那不對勁,就聽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了幾秒,後脖頸猛的一麻了下。
“先付錢,再幫忙。”
李青:“大佬你咬一口多少錢?”
顧南用懵懂無知不表情看了一眼李青完全不似剛剛一聲不吭就咬人的癲狂模樣:“我認真的算了算咬別人身上至少是個無價,咬你身上……當然是無價了,要我命我都給,不要,也是你的。”
兩眼發光的李青:“那我不要命,要你行嗎?”
時間彷彿回到了好幾個月前,每次李青說話的時候顧南好幾分鐘纔會回答,不過現在更可怕,李青想如果他房間裏有個柱子她現在一定是血肉模糊了,畢竟舞到真主面前的沒幾個,偏偏她是最勇的那個。
李青:突然覺得這被單捂臉挺好用的。
“那你可真是要我命了。”
李青:“是嗎?那我換一個。”
李青:看眼神好像不太歡迎。“那我不換了。”看眼神也不太歡迎啊,男人心海底針。
最後等顧南發現小粉糰子脖頸處的細微的抓傷的時候李青還在糾結到底是改換還是不該換,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還是有點糾結,到底換不換。
“被什麼咬了,還是撓了。”慈祥的醫生用筆敲了敲小粉糰子的額頭也不急的道:“傷口在哪?”
李青:……
顧南:“昨天晚上被抓的,在脖頸的地方。”
“咿……”閱歷豐富的醫生上下掃視了一眼這個遮蓋的嚴嚴實實的年輕人,語重心長的道:“年輕人這個大概用不到我,你們自己小心點就好,流血了消消毒。”
顧南看着小孩白嫩嫩的後脖頸上,整整齊齊的一排牙印:“不是這個。”
利落的給小孩用毯子裹上:“前面脖頸,被貓抓流血了。”
醫生:“哦,那大概會用的到我。”
“還好,拿着單子去打針就好了。”
“不過,小夥子你這補一刀的習慣可不好。”
面對着醫生真切的關懷,還有奇異的眼神,顧大佬點了點頭攏了攏小粉糰子,手指放在小孩的臉頰處:“大概很難控制的住,我儘量。”
看一臉爲難的顧南,李青點了點頭:你們在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