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的第一幾句話竟然是問我對案子的看法。
特別是,還請了這麼多觀衆在一邊圍觀。
小姐姐好特別。
不過,具體是什麼案子,你倒是說啊?
被人推到會議桌坐下,他還是有些稀裏糊塗的,“案子,什麼看法?”
一旁,局長常偉的眉頭皺到了一起。
他退伍轉業,軍人作風,平時也是個直爽性子,見自己的屬下對特殊專家一陣推嚷,一點客氣都不講,立刻就吹鬍子瞪眼,“柳梢,案子你先說說!”
一上來就叫專家給你講答案,你還真不客氣!
基本的客套都不講,我是這麼教你們的嗎?
柳樹條子你給我淑女點!
“哦。”
感受到了頂頭上司的怒火,柳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連忙拿起了桌面上的遙控器,開始配合投影儀講解起這個案子來。
“上個月月底,也就是4月25日早上九點,陳阿姨和往常一樣,前往自家的民宿收拾衛生。”
“因爲這幾年旅遊風的興起,陳阿姨把自己的一套房子改造成了民宿,她在網上接待來小湖山遊玩的遊客,習慣在每天早上九點來客房打掃。”
隨着小姐姐的娓娓道來,整個案情也開始在周先的腦海裏逐漸清晰起來。
自從第一件案子,兇手隨手用熱水壺殺人開始,每個幾天就有一名無辜的普通人死在他的手下,案發現場都是單人獨居的密室,誰也不知道兇手是怎麼選中他們的。
不過,周先還不想放棄。
作爲一個專業的作家,基本的觀察能力他還是有的,眯起眼睛,他仔細揣摩着案發現場的照片。
水壺是普通的熱水壺,一般家庭燒開水用的,黑銀相間,或許是鋁製或者別的什麼合金,具體的周先不太清楚。
底盤上的褐色血跡很刺眼。
移開視線後,周先把目光轉向了另一張。
照片裏,民宿房間很整潔,物品擺放也很整齊,看得出來主人勤勞愛乾淨。
死者是個女子,仰面躺倒,面目全非看不出具體的年齡,身體輪廓周邊有一大片血跡。
“仔細觀察着死者的臉龐,你發現了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周先愣了一會兒。
我,似乎,有了幻聽?
“仔細觀察着死者的臉龐,你發現了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再一次,
那個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出現在了自己的腦海裏。
這一次有了心理準備,他一字一句都聽得很真切。
“等一等!”
站了起來,周先走到柳梢兒的位置上,一把拉過操作檯上的彩色照片。
投影儀黑屏了。
原色張片,現場的一絲一毫更加的清晰。
“怎麼了?”
天才都有怪癖,柳梢並沒有責怪他,漂亮的眸子裏眨呀眨,寫滿了好奇。
周先沒有理會她,反而直接拿起了旁邊的資料袋。
所有人都靜靜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能讓一個資深專家如此失態,只有一個原因。
線索!!!
照片裏可能有案子的線索!
許久,周先放下了手裏的資料,擡頭看着他們。
“各位,你們……發現了什麼嗎?”
發現了,什麼?
一旁的柳梢眼睛一亮,“你發現線索了?”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周先搖搖頭,笑眯眯地地開口了,“沒有證據支撐,我現在只是猜測。”
“猜測?你說說唄!”
或許是錯覺,柳梢覺得自己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堅定。
會議室裏,衆人齊齊點頭,有點猜測也比沒線索強。
忙碌三天,他們頭都大了,此刻某人的聲音彷彿落水前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們想不抓住都難。
“好!”
周先點點頭,也不客氣,既然小姐姐隨便出了題,他總是要隨便答一答的。
編故事嘛,誰不會?
溫柔地笑了笑,從柳梢手裏接過遙控器,周先還不忘朝對方點點頭。
他把一張張照片並排放在了操作檯上。
“諸位,從第一張看起,到最後一張……你們發現了什麼。”
上二下三,五個不同職業,不同性別的死者照片,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顯示屏裏。
所有人都懵逼了,他們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說些什麼。
不客氣的說,這五張死者的照片,他們這三天每個人不止看了一百遍,每一個細節都幾乎牢記於心了。
可照片都快翻爛了,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發現。
難道——
這位年輕的專員就剛剛那麼觀察了一會兒,就發現了線索?
年輕帥氣,專業技能又這麼強,人與人的差距也太大了點吧。
辦公室裏久久的沉默。
“那個……我就發現了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隨手點了點,柳梢有些大大咧咧地開口了,會議室裏這麼安靜,她不介意拋磚引玉。
“死者的職業不同,居住地也不同。”
話音剛落,另外一個精瘦青年緊隨着開口,不甘示弱。
肩章和柳梢一樣,他似乎是另外一個重案組的組長。
有了兩人的發言,辦公室裏的氣氛活躍了不少,不少人直接踊躍開口,把最近大家調查出來的線索再次彙總了。
只有局長皺着眉頭,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自己的屬下,嘴巴微張。
丟人,太丟人了!
案子的專員,會不知道我們手裏的這些線索嗎?
這些線索早就調查清楚了,事實也證明了它們無用,你們再說一遍有什麼用?
果然,年輕的專員擺擺手,示意大家暫停下來。
等喧鬧的會議室回覆寂靜,他輕輕開口了。
“相同,不是不同。”
“你們的道路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