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一驚一乍的表現差點沒有嚇柳梢一跳。
“換衣服。”
放下茶杯,周先直接站起,“你不是睡不着嗎?和我去第一個案發現場看看。”
“好!”
柳梢眼睛亮晶晶的,睡意一掃而光。
她很快就消失在周先眼前,再次出現時,已經是一身颯爽的便服了。
風馳電掣,兩人一路沒有說話。
等到了某個民宿門口,柳梢終於忍不住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和網絡有關嗎?”
周先沒有回答她,反而在民宿門口探頭探腦地觀察着四周。
順着視線看過去,柳梢什麼也沒有發現,很快,她就有些鬱悶地踢了踢腳下的石頭,“喂,問你話呢?”
“我不叫‘喂’,我叫周先。”
低下頭,周先看了她一眼,饒有興趣地開口了,“柳大警官,你不會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我就是不知道啊。”
小臉微紅,柳梢嘿嘿一笑,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周先,你是做什麼的?”
“寫書的,情感小說寫手。”
柳梢瞪大了眼睛,“情感小說?”
“嗯。”
這次輪到周先點頭了。
“哈……哈哈!”
一手指着對面的男子,一邊捂着肚子,柳梢笑得十分誇張,“你一個情感作家,還需要出來相親???”
這二貨!
周先滿臉黑線。
“寧缺毋濫而已。”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柳梢一眼,微微一笑,“柳警官,你呢?年紀輕輕就當了重案組組長,人也不醜,怎麼也混到相親了?”
來啊,互相傷害啊!
柳梢憤憤地橫了他一眼,高高地揚起了下巴,“你覺得我找不到男朋友?”
“你覺得我找不到女朋友?”
周先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柳梢搖搖頭,兩敗俱傷。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傢伙年少帥氣,人又多金,怎麼看都不像缺少女朋友的人。
所以他單身的唯一理由,一定和自己一樣。
眼光太高。
想到這裏,她頓時覺得有些尷尬,連忙轉移話題道,“你在這裏找什麼?”
周先沒有回答她的提問,反倒開口詢問了另一個問題,“你們當時搜查現場時,應該沒有發現任何攝像頭,對吧?”
如同搗蒜,柳梢重重點頭,“陳阿姨家裏的這個房間,沒有任何攝像頭。”
連環殺人案的第一個案發現場,對整個案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當初發生命案後,搜查科恨不得把這個小小的民宿挖地三尺。
可結果不是很讓人滿意。
房間裏沒有架設攝像頭的痕跡。
也就是說,任何人想通過攝像頭,遠程監視房間裏客人的動靜,完全是不可能的。
或許是見周先沒有說話,她又繼續開口道,“周先,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聯繫了陳阿姨,她很快就來了……或許,你能從她口中問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這是一座鬧中取靜的小平房,蜿蜿蜒蜒走過一條十幾米長的小巷,就可以直通小鎮的老街。
老街上人來人往,各種小店鱗次櫛比,人聲鼎沸,煙火氣十足。
再喪心病狂的殺人犯都不敢在老街上行兇。
但。
不過是一牆之隔,那天晚上,就有那個一個單親媽媽死在這個小平房裏了。
嘆了口氣,周先幽幽開口,“柳梢,我記得,牛靜是個單親媽媽是吧?”
“炎炎夏日,她居然丟下了自己的子女,自己一個人到這裏避暑?”
血脈親情乃是人與人之間最深的羈絆,丟下子女自己享樂,不像是華國父母的作風。
“牛靜的家屬說,她的孩子那幾天正在學校上學。”
說着說着,柳梢的聲音越來越低了,她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可是具體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她有些不確定。
“孩子上學,她不更應該留在家裏照顧嗎?”
可憐天下父母心。
孩子的教育是每個家長最關心的問題之一,牛靜三十多歲,她的孩子最多小學初中,正是最關鍵的時候,一個單親媽媽會在這個時候離家?
一定是有什麼定西,比起孩子的學習更加重要。
張大了嘴巴,柳梢久久不語。
周先笑了笑,繼續開口,“牛靜,具體是做什麼工作的?”
“公司,會計。”
“三十多歲,老會計啊。”
繼續搜索着自己想要的東西,周先頭也不擡,“她和公司老總,關係應該很好吧?”
柳梢秒懂。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是裝修公司的會計……雖然三十多歲了,但身材很好,很有風情。”
“哦。”
周先淡淡應了一句,不說話了。
不一會兒,那個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裏響了起來。
“經過細心觀察,你發現路口的攝像頭有些不對勁。”
來了!
旁白兄又一次提示了自己。
周先有些激動,他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小巷出口,街角的攝像頭。
嫌疑人不需要在犯罪現場安裝攝像頭。
他只需要借用民宿外面,路口的任意一個攝像頭就夠了。
畢竟。
民宿門口只有一條小巷通往老街。
任何住進民宿的客人進進出出,必定要經過這裏。
他不在乎客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
他只要確定房子裏有沒有人即可。
沒人,好說。
一個人,更好說。
兩個人或更多人,再說。
也就是說,
他只是在確定的時間走進了確定的房間。
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