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三給了周先兩個小時的時間尋找人質。
但。
周先也只給了對方兩個小時的時間。
爲何?
雖然先前承認自己代表着警方,但周先毫不掩飾自己對松三次郎的厭惡。
同樣,他也以強大的自信告訴對方,他會在兩個小時後抓捕他。
是的,抓捕。
態度堅決。
在那之前,他自然會找到所有的人質。
偌大的工作室,此刻居然只有一個紅紅baby,簡直有些太不正常了。
周先甚至懷疑,自己上樓的時候那些已經熄燈的房間,有些主人已經被眼前乾瘦的老人控制住了。
對付一些沒有戒心的年輕人,對他來說不算太難。畢竟一個擅長烹飪河豚三十年不出事的廚師,同時也是個精通生物毒素的天才。
而且,誰又會懷疑一個看起來有些卑微的老人呢?
“周警官,你真的就這麼自信?”
鏡頭前,松三次郎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
“自然。”
點點頭,周先也不客氣。
旁白兄還沒有提示,但周先心裏已經差不多猜出了這個老人的手段。
“要不,咱倆賭一賭?”
目不轉睛地看着周先,松老闆的嘴角隱隱有了笑意。
“賭了。”
不問賭注,周先毫不客氣的接盤了。
“這麼自信?”
又是那句話,但此時松三的表情已經認真了許多。
“你放心,抓你之前,我會叫他過來的。”
咬牙切齒,松三次郎上上下下打量了周先好幾遍,“我憑什麼信你?”
上一次見面,周先留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松三次郎很清晰的記得,就在今天上午,兩個重案組的年輕組長還唯他馬首是瞻。
一個下午的時間太短,他只通過好友查出了周先是重案組顧問的消息,其餘的信息,這名好友有些忌諱莫測。
此刻。
他有些不相信這麼一個年輕的顧問有權力逼迫那個人現身。
周先淡淡一笑,也不爲意,一手挑起了肩膀上的布料,他隨意開口,“認識這件衣服麼?”
猶豫了許久,松三次郎的眼神裏閃過了一縷疑惑之色,“不認識,看起來……很貴?”
“貴?別侮辱它了。”
周先也不多說,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你開的盤,我接了……現在,輪到我了?”
“你問吧。”
冷冷一笑,松三次郎看似交出了主動權。
但周先還是狠狠在心底啐了一口,老狐狸!
人老成精。
殺了這麼多人,那個曾經的天才廚師已經恢復了自信。
別看他此刻骨瘦嶙峋,但他的心理強大,此刻已經超越了大多數年輕人。
沉默許久。
“季浩,是你殺死的吧?”
一開口,周先決定掌握兩人對話的節奏。
“是的!”
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對面的瘦弱老人淡淡一笑,“用的是河豚毒……放心,他死得很痛苦,和死在他手下收金折磨的那三個女人一樣。”
“那我還真要謝謝你了。”
“客氣了。”
看似客套的對話,卻讓直播間裏的所有人都起了雞皮疙瘩。
“我的天!他承認殺人了!!!”
“殺的還是行李箱藏屍安的兇手好嗎?”
“這老爺子還真狠,原來他不僅僅會烹製河豚啊……”
“我有一個不好的預感,他說的這麼輕鬆,怕不是第一次殺人。”
“可怕?那是更有個性好不好?人醜就去多讀書,別像陳紅一樣。”
“呃,說到我紅,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樓上的,她中毒了,你不怕死就去找紅姐修車吧。”
“你下賤!”
“難怪小哥哥不讓紅姐走……她越走,怕是死得越快。”
水友們議論紛紛,越野車裏的幾人卻是沒有半點笑意。
不錯,就在剛纔,行李箱藏屍案已經宣告告破。
但同樣也是在剛纔,一件比這系列案子更惡劣的連環殺人案,也正式拉開了帷幕。
清水河,連環殺人案。
看這個扶桑老人風輕雲淡的樣子,這系列案子的受害人數,怕是遠遠超過了藏屍案。
“松三,說說吧,你是怎麼殘害這些人的?”
直播間裏,一場特殊的審訊還在繼續,已經有無數網友聞風而動,瘋狂地擠入了這個直播間。
也不知道紅紅baby看到自己賬號的熱度,會不會開心興奮熱。
“殘害……周警官,你在開玩笑吧?”
彷彿聽到了一個不太好笑的冷笑話,松三次郎的表情十分誇張,“這些人一個個在浪費自己的生命,我只不過是送他們一程而已。”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周先壓抑住了眼裏的殺意,淡淡開口,“仔細說說。”
“也行,反正兩個小時很長。”
閉上了眸子,松三次郎開始回憶起了往事。
“大概是十三年前吧,我在街上閒逛,就在巷子口遇見了一個醉酒的姑娘……”
“你把她推進了清水河?”
“當然,她還那麼年輕。”
河豚燒小店。
臨街的小區,某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嚎啕大哭,“我的兒啊!”
越野車。
柳梢拿出了手機,直接在羣裏開始發佈命令。
“聯繫法醫科汪海,準備大量解除河豚毒的藥物。”
一邊的常偉皺着眉,“柳梢,你確定?”
作爲這一系列案子的總負責人,柳梢下這個命令他一點也不反對,但還沒有找到任何一名人質就動員起總局的所有資源,萬一錯了……
這些小年輕啊。
他心裏有些酸酸的。
“局長,我確定……讓師兄準備吧。”
“好!”
常偉接過了手機,直接沉聲說話了,“傳我命令,法醫科全員準備!”
小姑娘太年輕,前途遠大,他還是準備自己承擔所有責任。
另一邊,金有志眉頭緊鎖。
“柳梢,說說?”
擡起頭,年輕的姑娘終於有了笑顏,“金叔叔,周先曾經說過一句話。”
“排除所有錯誤答案,剩下的自然就是正確答案。”
“雖然這個功答案或許看起來有些誇張。”
“直播時,周先故意不提任何河豚二字,但偏偏全部的問題就是和這兩個字有關。”
“無疑,他的暗示就是殺人方法了。”
兩位聽衆齊齊點頭。
的確,一個上了年歲身體垮了的老人,想要殺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下毒,恰好松三就是個處理河豚毒的大師。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控制那些人質的,但提前準備解毒藥總是沒錯的,未雨綢繆。”
說着說着,柳梢的臉上已經有了淡淡的笑意。
“柳梢,或許關於控制人質的方法,周先他已經提示你了呢?”
沉默了一會兒,金有志突然開口說道。